“客户。”沈宁言简意赅，似乎不想与严美欣多说话。严美欣明显有些失落。

方思睿知道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滋味，弯腰看看严美欣手里的便当盒找个话题：“这盒子太漂亮了，沈宁，我可要嫉妒你了，你现在的状态叫暴殄天物。”

“别偷懒，赶紧去，我时间很紧。”沈宁依然没有领会方思睿的意思。

“喏，不介意的话你吃这个饭团，我那边还剩很多。”严美欣笑眯眯递给方思睿一个粉色的小纸盒。方思睿道了谢，她走出去一段，又回头看透明玻璃墙后严美欣与沈宁的近距离互动，吃到嘴里的东西越发觉得没滋味。

本来，她和沈宁有未来的，阴差阳错，只剩下律师与客户的关系。

谁都不怪，是方思睿自己作的。她纨绔乖张，坚信着沈宁不会离开，于是不停的胡闹，终于错失了这么好一个人。

转念一想，他现在功成名就是个大律师，也看不上不思进取的大小姐。他现在毫无觉察，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娶一个严美欣一样温柔贤惠的女生。

总归不是方思睿。

*

沈宁带着方思睿和一摞收购文书重返大宅。方思睿上来就演一出浪子回头的动人戏码，失声痛哭再大骂姜嘉盛渣男，半天了才让肖媛缓和脸色，松了口气：“文件拿来我看看。”

肖媛早早与方思睿的父亲离婚，从无到有建立了远思投行，其手段能力不容小觑。而她半辈子最糟心的就是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见女儿有意愿痛改前非，勉勉强强给她个机会。

沈宁就是这个策略。

文件翻页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响亮。方思睿大气不敢喘，拼命瞥沈宁，企图找到一点慰藉。显然沈宁不遂她意，态度端正的等着肖媛的意思，就是不和方思睿对视。

好半天功夫，肖媛才抬头问方思睿：“这是你自己写的？”

方思睿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亲手打的，废了好多脑细胞。这里都是我对姜嘉盛那个男人的恨意呀！妈——”

肖媛微微挑眉，又向沈宁：“这是思思一个人写的？”她用的是“一个人”，显然是个坑。

沈宁识趣，想也不想出卖了方思睿：“不是，她亲手打，我亲口说的。”方思睿在桌子下狠狠踩沈宁一脚：这个见风使舵的小人！

肖媛倒没生气，反而微笑：“我就知道思思这孩子不可能进步这么大。对了，沈宁，你没告诉她，姜嘉盛现在被债主追的满世界跑，他的盛乾理财就是一堆烂账？”

“这么好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方思睿也看向沈宁。她有一瞬间心疼自己的手腕手指，但是好消息冲淡了肢体的不适。

沈宁随手把方思睿辛苦打出来的一沓文件扔进脚边废纸篓：“我一见面就说过，但是方小姐贵人多忘事。总之，我的任务是让方大小姐安全到家。我完成任务了。走了。”

他走的干脆利落，肖媛也没挽留的意思。方思睿眼睁睁看着男人快踏出门槛，不过大脑的“诶”一声，成功拦住了沈宁。

沈宁回头，阳光似乎格外偏爱他，妥帖地蒙上一层柔和的光芒，整个人熠熠生辉。方思睿失了以往的能言善辩，讷讷道：“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沈宁又笑，笑得方思睿心脏漏跳一拍，小姑娘甚至怀疑沈宁偷偷练习过如何微笑能迷倒众生。沈宁说：“不了，有工作。”

“啊，啊……好吧。”方思睿弱气地趴在桌上，满心的失望。

这点少女心，当妈的怎么能看不出来？明里疼爱暗地使劲，直到方思睿疼得喊出声她才能长记性：

“方思睿你听好了，姜嘉盛这事儿刚过去，你别瞎胡闹，安安分分帮我干活，听见没？”

方思睿想的都是沈宁的事，嗯嗯啊啊的答应下来，很快忘了自己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