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到答案，打电话给谢岩，想让他提供更多资料，比如谢佳佳实际拥有的分红比例，三千万对整个工厂的运营多重要，还有，这个工厂现在到底有多少员工。如果每天都像方思睿见到的那样人员稀少，三千万的产值有些尴尬。

谢岩刚开始还热情感激方思睿倾力相助，在她提出更多要求的时候语气开始勉勉强强的应付，顾左右而言他。

一定有玄机。

只是方思睿暂时想不出来。

她问沈宁的小助理，可是助理一般处理文书和程序方面的事务，实践经验不足。他的建议是离开，等沈律师有空了再好好商量对策。

“那哪儿行！”方思睿反应很大，“成功一半了让我半途而废？”

“及时止损也是能力的一种。”小助理搬出沈宁的金句也没有说动方思睿。

他们等等等，谢岩竟然亲自来访，给方思睿带了水果和他女儿亲手做的蛋糕，诚意十足。

方思睿打小就耳濡目染生意上的门道，懂得越是殷勤的那方越是被动。本来她还有些疑虑，现在落实了这件事里还算上谢岩的一份。

这不是简单的诈骗。反而像是给方思睿布下的局——准确来说，是给接下这案子的人布下的局。

要是沈宁会怎么做？方思睿潜心思考，拒绝了谢岩手中甜腻的蛋糕。

谢岩来了没多久，周福义姗姗来迟，连声道歉说路上堵车司机是新雇的，竟然如常的与方思睿寒暄，并不因为她与姜嘉盛过去的纠葛生出嫌隙，好像是第一次见面的生意伙伴。他与谢岩一吹一唱，非要把方思睿手里的广告项目骗下来。

小助理身份低经验不足，不敢说重话，只能尽力拦住两个男人，免得他们直接扑到方思睿身上。

方思睿租下的办公室收音效果不好，一个人说话四面八方的回音，更勿论小助理、周福义、谢岩三个大男人的声音同时冲击方思睿的思维。她根本无法思考，心下烦躁。

“够了！”她尖叫一声，终于获得片刻宁静，“周福义你的预算太多了，我们不需要。冯轩，走。”她拽起小助理往外走。

谢岩急了：“方小姐预算好说，实际五十万就能搞定，只要你在账面上写三千万就行了，税务问题我们解决。”

“哈！我就知道。”方思睿一个举动诈出了周福义和谢岩的真实目的，她猛然回头，眯起眼睛打量这两个男人：“谢岩，根本没有什么姜嘉盛婚姻诈骗的案件，根本是你想昧下这三千万挪为己用，联合周福义来骗钱，或者，背后也有姜嘉盛的指使？”

周福义就是要上方思睿的圈套，他就是要找一个由头把谢佳佳交给周福义开公司的三千万现金交到谢佳佳父亲谢岩的手里，而方思睿仅仅是那个由头。

现金流动完成了会怎么样？亿科零件厂上游的原料商收不到季度结款，周福义拿着那张三千万的收据推说他的钱全部投资到方思睿那个广告项目中，原料商不得不向方思睿追讨钱款，而周福义则与谢岩暗地里平分现金。

周福义多会见风使舵的一个人，眼看事情败露，立刻挥手告别不留一点遗憾。他就是沈宁口中愿意及时止损的精明能人。小助理冯轩本来想追，被谢岩拦下了：“不用，他只是为我搭个桥抽取佣金罢了。”

“我不懂，”方思睿破解了迷思，却有更多的疑问铺天盖地，“三千万现金对一个如此规模的实体工厂并不是大钱，这又是何必？”

谢岩颤颤地从怀里摸出皱皱巴巴的烟盒，动作不娴熟，打了几次才点燃一支烟。

他说出三个字，解释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