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选组,也叫新撰组,是日本幕末时期最著名的武士集团。若说起它的来龙去脉,恐怕得有过年的打算。所以只能剪段节说:这新选组,就是幕府组织的一批浪人,负责维护京都治安的。新选组每日晚间都会巡逻,巡查京都的大街小巷,看是否有作奸犯科之辈,如若有了,就捉拿回去或者就地正法。在柳巷救阿梅,斩杀石川组打手们的美少年冲田总司,就是新选组重要的成员之一。
石真极制服了石川组,石川组几十人跪在街上,怎么可能不惊动新选组呢?来处理这事情的新选组队员有三个,领头的就是冲田总司,另外两个分别叫斋藤一和永仓新八。
“吆吆吆!”冲田总司来到了安田陶器店的门口,惊异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啊?真的让人给弄成这幅样子了啊!”
“哈哈哈哈!”冲田大笑起来,对旁边两人说道:“你们看看他们啊,好像刚刚被主人暴揍了一顿的狗一样呢。”
“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短眉毛,小眼睛的永仓新八问道:“说给我们听听。”
看到面前三个穿青葱色羽织的武士,石川组的几个人竟然哭了起来:“我们太丢人了,冲田大人,永仓大人还有斋藤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听完了事情的始末,一个声音冷冷的说道:“哼!芹泽局长这个家伙,为什么老是做这些有违武士道精神的事情呢!”说话的人身材瘦高,长相也算不错,只不过下嘴唇比较突出,就是俗称的“地包天”。此人正是斋藤一。
“回去吧,不要管他们。”斋藤转身就要走。
“不要着急啊斋藤哥。”冲田总司说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大个子,看来武功挺不错的,不想见见吗?”
于是冲田便向陶器店里面朗声说道:“新选组在此,请开门接受巡查!”
此时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陶器店已经关了门。
“新选组在此,请开门接受巡查!”冲田又喊了一遍。
陶器店的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一个极其威武的汉子,正是石真极。石真极看着眼前的三个统一服装的男子,不知是什么来头,于是问道:“三位,小店已经打烊,请问有何贵干?”
“吆吆吆!出来了呢。”冲田微笑道:“新选组来巡查的,让我们进去吧。”
说完,也没等石真极答应,三个人就鱼贯而入了。这三人来到院子里,却没进屋。
冲田道:“这位先生,听说你武艺高强的很呢。”
石真极道:“不敢当,只是小时候胡乱学过一招半式。”
冲田直接表明来意,说道:“那么我们比武吧,我要跟你比武。”
“你是想给门外那帮家伙报仇吗?”石真极警惕道。
“那帮笨蛋,不是好人,要不是芹泽局长护着,早就被我杀了。”
“倒也没必要杀,他们罪不至死的。这位先生,你年纪轻轻怎么能轻易开杀戒呢?”
“吆吆吆!你这人没用的话可真多呢。快点吧,我要跟你比武。”
石真极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少年,俊美的面庞和温柔的语气与说出来的无情话语极不相称。
“我不会跟你比武的,你回去吧。”
这时,在房间里的典子和佩里夫人也都出来了。
“吆吆吆!自己一个人跟两个女人住在一起呢!”冲田笑道:“这么好的艳福,所以怕死不敢比武吗?”
“不是这个原因。”
“那为什么不愿意跟我比武?”
石真极并不答话,而是伸出左掌探向柴房的方向。猛吸了一口气,只见一根做柴火用的大圆木竟然凌空向他飞来,被他左手稳稳的抓住。紧接着他把这根丈把长的圆木一立,继而双足轻轻一跃,便高高的飞身起来,他照着圆木顶端猛然拍出一掌,这圆木就像被铁锤砸的钉子一样,几乎整根深深的没入了院子的泥土中,只露在外面两尺来长。石真极坐在露在外面的圆木上,说道:“三位,站着说话有失礼节,请自行取座来吧。”说完,用手指了指柴房。
这隔空取物之法,是中国昆仑派的至上内功心法雪泥功。此功若初窥门径,则可擒拿敌人手上兵刃;练到中层,则可随心所欲将敌人吸到自己的攻击范围;像石真极这样把六七百斤的圆木吸过来的,非得练到最精深处不可。手拍圆木深入地下的功夫,则是他师父的绝学,这一掌拍出去,可不伤受掌之人而重创受掌之人身后的事物。是石真极师父的成名武学。
这三位新选组的武士连同典子和佩里夫人两位女士,全都看傻了眼。站在那里长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看到来的三个人没本事像他一样“取座”,石真极微微笑道:“哦!诸位是客人,让客人自行取座,却是我的不对了。”说罢,他站起身来,把手指深深插入刚刚的圆木顶端,用力一提。只见那圆木“嗖”的一下,又整根冒了出来,好似自行从泥土里飞出来的一样。然后他又使出了砍柴的手段,把圆木分成六等份,那圆木被截成木墩后,整齐的落在院里,正好围成一个圈立在那儿。
“好了好了!”石真极笑道:“正好六个座位,咱们大家都坐下吧!”
“吆吆吆!这么厉害啊!”冲田惊讶道:“你这人果然武功厉害的很啊!”
“让您见笑了。”
“我是肯定没有你这样功力的。”冲田坐在木墩上说道:“但是,我还是要跟你比武。”
此话一出,斋藤一和永仓新八二人惊讶的不得了。他二人暗想:“这人武艺如此高强,明显与我们这些人不在一个层面上,冲田为何还要跟他比试?难道非要找死不成吗?”
“你刚刚既然没有办法自己取座,我就不会跟你比武的。”石真极说道。他刚刚展示两手绝技的用意,就是想让冲田知难而退,但没成想这少年反而知难而进了。
“可是,木头是不会动的。”冲田说道:“我未必就输给你啊。”
石真极看他纠缠不休,心中暗道:“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轻言杀戮,本应教训他一下的。”
“唉!好吧!我跟你比就是了。只不过今天天色已晚,而且这院子也不够敞亮,咱们需要另外找个时间。”
冲田眼睛一亮,说道:“那就三天后的早上,地点就石川屋吧!”
说完,几个人起身要走。临走时冲田说道:“这些凳子想来也不会再有人坐了,我帮你变作柴火吧。”
话音刚落,只见寒光闪动,刹那间,冲田以经纳刀回鞘。“好了,我们走了。”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典子和佩里夫人自然看不到冲田的动作,但石真极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冲田神速的拔剑出鞘,继而快速斩击,只一瞬间的功夫,就砍出十七、八刀。若说刚刚石真极是展示的是自己非凡的力道,则冲田展示的就是他的超神速了。
送走了三人,石真极笑道:“这柴火,劈的真好。”随即用手指点了点刚刚冲田用过的木墩,“哗啦哗啦”,本来完好的木墩竟散成了一堆木块。原来是冲田的剑速太快了,快到木墩被砍碎了,竟还能保持原有的形态,好像从未被破坏过一样。
看到这些被切的整齐的木块,两位女士十分震惊,同时也担心起来,她们担心石真极三天后到底能否全身胜出。石真极看出了她们的心意,笑道:“不用担心的,这个小伙子虽然武功确实不错,但想要在比武中伤我,倒也没那么容易。”
这一晚,石真极自己在放瓷罐的房间休息,两位女士则在另一个房间就寝。两位女士担惊受怕,自是没有睡好。反而是当事人石真极,好像一点事情也没有一样,睡得安安稳稳。当然,这一夜最难熬的,还得是门外跪着的石川组。
身上有被石真极打的重伤,而且在初春的冷风中跪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石川组全员已经是又累、又疼、又饿、又渴。但他们仍然没敢违背石真极的命令,想是已经被吓破了胆。
“大哥哥,吃吧。”一个四、五岁小女孩,手里捧着个饭团子,送到跪着的石川四马面前:“很饿了吧,这是我自己做的饭团子。”
石川四马打量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认出她是街口上那家甜品店老板的女儿。那家甜品店,石川组经常去敲诈勒索的。
此时的石川四马,心里百感交集,他眼中的小女孩模糊了起来。
“别哭啊大哥哥,快吃吧,你伤的重,不吃东西多难受啊?前些日子,家里的钱全被坏人抢走了,全家没钱买吃的,父亲就只能出去借米。父亲借了三天才借到,我和妈妈也就挨了三天饿。挨饿的滋味最难受了。”说着,小女孩把饭团子放到石川四马的手中。
石川四马的脑海中,此时响起了石真极的训斥:“学武之人,为的是行侠仗义保家卫国!而你们呢?反而恃强凌弱、持技逞强!你们都号称自己是武士,看看你们自己卑劣的行径,配得上‘武士’二字吗?”
捧着这个饭团子,石川四马泪如雨下。
“还知道哭吗?”刚才的这一幕,被早起打开店门的石真极看到了:“这些被你们欺压至难以为生的人们,是多么的善良啊!”
石川四马止住了哭泣,对石真极说:“这位大人,请问您的高姓大名。”
“石真极。”
“哦,这个名字我会永远记住的。”石川四马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口气,随即睁开眼睛说道:“石真极大人,您能担任我的介错人吗?”
此语一处,石川组全员惊呼:“石川大人!您要?”
日本武士最崇高的死法,是切腹。而切腹自尽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切腹的武士,往往身着隆重的礼服。切腹礼开始时,武士会把短剑刺入腹中,再把腹腔割开,让肠子流出来。这不是一下就能死掉的,切腹人有时甚至要痛苦一个时辰才能死去。为了避免这种痛苦,就有了介错人。当切腹者把短剑刺入腹中完成仪式的一刹那,由介错人将切腹者的头颅砍下,以结束其痛苦。
“石真极大人,恳请您允许石川组的人为我购置礼服,我要当街切腹,以我之血,洗刷我的罪恶和耻辱。”石川义马说着,俯下身子,恭恭敬敬的向石真极叩首。
石真极没有答话,转身往屋子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