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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叶谷 第三十章:天京事变——密返天京

太平天国的几位王爷,聚在天王洪秀全的大帐里,商量西王萧朝贵之死相关事宜的应对。说到了如何处理凶手石真极的时候,有两位王爷产生了分歧。南王冯云山主张暂不追究责任,以保存即将出征之翼王的实力,而北王韦昌辉却主张立即处死凶手以正国法。说着说着,两人竟然起了争执。他二人当着诸王的面各自据理力争,针锋对麦芒,谁也不肯想让半步。

这时候,天王洪秀全说话了:“北王、南王,二位王爷暂且不必相争。听我一言。”

天王继续说道:“关于石真极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棘手,若不杀他,他的罪过确实太大;但若杀了他,一来,我们起事之初与西王交易的事情恐怕要受人猜忌,这二来嘛,这石真极勇猛无敌,我们若临阵斩将,乃是犯了兵家之大忌啊。我看这样,大家各抒己见,在座的各位都表一表态,咱们少数服从多数,如何?”

杨秀清说道:“天王所言极是,咱们大家都表态,按多数人的意思处理,也不会失了处事之庄重。”

众王纷纷点头,北王和南王二位王爷也没有反对。

杨秀清说道:“翼王啊,这石真极是你的高徒,我看,就你先表态吧。”

石达开正色说道:“石真极是我爱徒,我自然是赞同不杀的。此我军转道西北硬碰湘军,仗仗都是硬仗,阵阵皆是血拼,我有个提议:我每次皆令石真极为先锋,让他身犯矢石,若他期间不幸阵亡,则是天意要杀他,若他能每战必胜,则其功劳即可以弥补其罪过,我们亦不必晋升他,只当他功过相抵,如何?”

冯云山马上说道:“我同意!这个法子好!”

洪秀全和杨秀清点头称是。韦昌辉见大势已定,自己强出头的话,不但得罪人,还于事无补,于是说道:“既然诸位都是这个意思,在下也没有异议,我也同意翼王的建议。只不过西王之死,我们如何向诸位兵士解释呢?”

杨秀清说道:“此事易办,我们可采取三个措施:其一,天王可密下一道诏旨,密令西王领少数精兵偷袭长沙,日期就写十天之前的日期。如此,我们便可以解释说西王秘密偷袭长沙时与阵亡。其二,我们为西王大办丧事,翼王出征之时,也打着为西王报仇的名义。其三,石真极和洪宣娇近期内不可成婚,以免遭人猜忌。如此,便天衣无缝了。”

众王皆点头称是。

就这样,石真极的必死之罪,变成了领兵犯险,当真是捡了个大便宜。石真极和洪宣娇亦不是傻瓜,整个事件当然不会外传。

太平天国相关史料中记载:西王萧朝贵在湖南长沙阵亡后,太平军在湖南境内陷入清军反包围,形势万分危急。值此危急存亡之秋,翼王石达开率部西渡湘江,开辟河西基地,缓解了太平军的重大危机。期间,多次击败进犯之敌,取得“水陆洲大捷”,重挫清军士气。其后,石达开部为全军先导,经河西安全撤军,跳出反包围圈,夺岳阳,占武汉,自武昌东下金陵,二十八天挺进一千八百里,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令清军闻风丧胆,号之曰“石敢当”。

在这期间,协天燕石真极每战必为石达开部先锋,他身先士卒,身犯矢石,走到哪里都会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不论清军还是外来列强无不对其闻风丧胆,清军名将刘长佑曾评价石真极:“在贼中最为犷悍。”他们送给了他一个绰号:“戮鬼”。

翌年,太平天国东克金陵,即今天的南京,天王洪秀全决定定都于此,改金陵为天京,史称“定都天京”。此后,石真极、洪宣娇、李秀成、陈玉成等太平天国后起之秀,尽皆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为太平天国建立功勋,使其盛极一时。这些历史,相关文献中都能查到,后文中亦有涉及,所以这里就不一一赘述了。

时光荏苒,转眼间又过去了八年。此间石真极南征北战,同时勤练武功,已经成了太平天国内的绝顶高手之一。

石达开部在安徽境内驻扎期间,有一日,并无重要军务,石达开便把石真极叫道自己的帅帐里面。他手捧着一本书,正色说道:“真极啊,我近期编了一部《天朝圣武经》,此书集我平生以来的武学精要,其中剑法一章,我直接引用了三丰真人的《护国剑谱》,其余各章,我皆根据少林、武当、峨眉、崆峒、青城等各门派的武学精要编纂而成。我自信,此书乃我中华武学历史中最优秀的武学宝典之一,如若练成,必能跻身天下绝顶高手之列。今日我把它传给你,以你的修为,已经可以自行修习里面的武功。盼你闲暇之际勤学苦练,不要辜负为师的一片苦心。”

石真极双手接过《天朝圣武经》,下拜说道:“恩师放心,徒儿必将此书视若珠宝,日日勤学苦练。”

石达开又说道:“此书虽是我所编纂,但我并没有把他当成秘籍的意思,你可将里面的武功传给可信的天国将领,让他们的武艺更加精进,为天国效力。只不过若要修炼此书,必须要有相当深厚的武学功底,一般人是断然无法练成的。”

正在师徒二人对话之际,只听得外面传令兵喊道:“报!天王八百里加急密诏!”

石达开说道:“快快呈上来。”

打开诏书,只见那密诏上写道:

达开吾弟如晤:愚兄秀全自与贤弟于渭南相逢,至今已有一十九年也。期间兄弟手足之情,至今历历在目。秀全夜半无眠之时,常常思之而三叹流涕也。

日前,东王杨秀清装神弄鬼,假称天父下凡,迫秀全将其由九千岁改封为万岁。今日,陈承瑢密奏于秀全,称东王杨秀清早已秣马厉兵,伺机杀我而取而代之。

你我兄弟情同手足,弟安能见死不救乎?请贤弟携精兵一万,速回天京,晚则天地倒悬,在不能复见愚兄矣!

看完这密诏,石达开怔了半晌,而后目暴精光,怒喝道:“逆贼杨秀清,安敢如此!”

石真极见状,急忙问道:“师父,怎么了?”

石达开说道:“你先把女营将领洪宣娇招来,然后再行商议。”

不一会儿,洪宣娇也到了。石达开便把天王密诏交于他二人传阅。看完密诏,二人皆是大惊。洪秀全乃洪宣娇义兄,洪宣娇的关切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石达开沉吟了片刻,正色说道:“石真极、洪宣娇领命!”

“在!”二人下拜,异口同声说道。

“命石真极引‘天燕军’,洪宣娇引‘女营’,即刻赶回天京,听天王调遣。”石达开命令道:“你二人速速点兵,不得有误。我把这里安排妥当后,马上也赶过去。”

天燕军由石真极直属,总共五千,女营由洪宣娇直属,亦是五千。这天燕军平日里多为先锋,又常常担任刺杀敌军主将的任务,各个武艺高强,以一敌百。女营则多为奇兵,常常攻敌不备,立下奇功。这一万人马,可谓石达开部精锐中的精锐。

二人得令之后哪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便点齐人马,向天京飞奔而去。

一万人马离天京城还有两百里的时候,石真极、洪宣娇二人见远处奔一员战将。那战将身形矫健,相貌清秀,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这人他俩都认识,乃是当时天国的著名年轻将领:李秀成。

这李秀成来到二人跟前,抱拳说道:“真极兄,宣娇姐姐,久违了。”

石真极说道:“秀成兄可是从天京来的么?天京现在局势如何?”

李秀成说道:“我正是从天京来接你们的。洪宣娇、石真极,接天王诏旨!”

二人尽皆下马拜听。

那李秀成朗声读到:“翼王石达开部将洪宣娇、石真极:你二人各带一百名‘天燕军’、‘女营’兵勇,随李秀成秘密进京,其余秘密驻扎于城外。进京之后,你二人于李秀成暂归北王韦昌辉节制!钦此。”

石真极和洪宣娇接诏后,石真极问李秀成道:“天王为何只让我带这么少的人进京?不是让我们带一万兵士进京勤王吗?”

李秀成答道:“此次我们的任务,是听北王韦昌辉的号令,秘密铲除杨秀清。如若大张旗鼓攻城,杨秀清必然铤而走险,公然造反。到那时,不但天王将身处险境,我天国也必因此役而大伤元气。”

石真极点点头,便挑选了一百名最勇猛的天燕军士卒,让他们换下军装,皆着便衣,暗藏兵刃。洪宣娇也以此法挑选了一百名女营的女兵。三人领着两百名精兵,朝天京城赶去。

秘密进了天京城后,这两百余人便径直到了北王府。

北王韦昌辉见到三位将领来到跟前,也没有多客套,直接说道:“几位,大事便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