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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叶谷 第二十三章:邪剑血风

石真极打开了《护国剑谱》,只见剑谱全篇以蝇头小楷书成,并非印刷,字体于两份书信上无二,必是那三丰真人亲书了。那剑谱开篇写道:

“夫武可致胜,全凭三者:以己之快打敌之慢;以己之长打敌之短;以己之硬打敌之软。此护国三十六剑,凭此三者而生,习而使其意入骨髓,至游刃有余,则剑法成矣......”

石真极一边看着,一边频频点头。自己苦练十年来遇到的武学瓶颈,仿佛在此剑谱中都有解决的法门。然而却也有很多地方看不明白,三丰真人武艺登峰造极、已臻化境,他一个仅练武十年的少年,怎么可能一上来就达地知根呢?

石真极开口说道:“宣娇姐姐,这玉玺、剑谱,均是稀世珍宝,你我快快搓布绳,把这两件宝贝带回去给我师父和洪先生参详一下吧。”

洪宣娇说道:“是了,那我们就快些。”

待布条被搓成了绳子,洪宣娇抽出了一把钢刀,将一头系在刀柄上,往那天坑顶上的岩石中一掷,那钢刀便深深没入其中。二人顺着绳子爬上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石真极说道:“宣娇姐姐,天色已晚,这山上积雪又颇厚,我们下山之时便不要再用轻功了。”

洪宣娇点了点头,便随石真极稳步下山。刚走了几步,只听得洪宣娇大呼一声:“哎吆!”

“怎么了?”石真极关切的问道。

“有蛇!被蛇咬了!”洪宣娇答道。

初冬季节,蛇类本已经冬眠,可俗话: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但凡下雪之日,天气都比较暖和。想是那蛇误认为春天已至,所以苏醒过来。

石真极眼看一条四尺来长哧溜哧溜的逃走了,心下大惊。他曾听师父提起过,皖南地区有一种五步蛇,长约四尺,毒性厉害的很,若人被咬上,走不出五步就会毒发身亡。他慌忙问道:“咬到哪里了?得快把毒血吸出来。”

洪宣娇指了指自己的有膝盖后侧,说道:“这里.......”

石真极说道:“宣娇姐姐,眼下吸毒要紧,请你......别怪我。”

说罢,他让洪宣娇俯卧于地,把她右腿的裤脚翻了上去,直到大腿根。整个一条雪白的玉腿露出,石真极心下一颤。但此时救人要紧,他来不及胡思乱想,便把嘴唇凑向了膝盖后侧的伤口处。洪宣娇只觉右腿上又痒又麻,胸口小鹿乱撞,她一个姑娘家,被个少年抱着双腿吸毒,登时羞得满脸冒火。

吸了一会儿,却觉不到吸出了毒血,石真极疑惑道:“难道这蛇不是毒蛇么?宣娇姐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洪宣娇满脸通红,喃喃说道:“还好,还好。”

石真极说道:“这样吧,你吃几颗黄山雪菊,冯先生说过此物经过炼制可成‘辟火金丹’,能去百毒。想来这菊花定有驱毒之功效。你现在不要活动,以免毒气运行加快。由我背你下山,赶快去给冯先生瞧瞧。”

洪宣娇一听要他背着,脸上又是一阵羞红,可又怕毒气攻心,只能点了点头。

石真极背起洪宣娇,一阵香气扑鼻而来,他感觉手中软软的,背后也软软的,顿时两脚发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个未婚少年,与一绝美的女子如此肌肤相亲,怎能不心神大乱?仗着他常年学武,定力比普通人强的多,才能强自镇定下来。他心系洪宣娇安危,也顾不得天黑路滑,施展起轻功便往山下狂奔起来。

洪宣娇趴在石真极宽厚的背上,隐隐闻道一股少年男子特有的汗味,一路上心跳的厉害,却有一种莫名安心感觉。不知不觉间,石真极已经回到了客栈。

“冯先生,冯先生?”虽然已是深夜,石真极还是往冯云山房间里喊道:“快出来看看吧,宣娇姐姐被毒蛇咬了!”

洪宣娇听见冯云山的脚步声,怕被他看到自己被背着,赶快从石真极背上跳了下来。

冯云山披着衣服打开了房门,便赶忙让他俩进屋,检查洪宣娇的伤口。

只见此时洪宣娇的膝盖后侧并无红肿,只剩两个小红点了。冯云山笑道:“确是被蛇咬了一口,可这不是毒蛇,没什么大碍。”

石真极与洪宣娇这才放下心来。想起刚刚两人吸毒、相背的场景,二人皆是面红耳赤。

此时洪秀全和石达开也进来了,石达开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曾采到那黄山雪菊?”

石真极这才想起她俩在黄山之上的重重奇遇,便与洪宣娇一起把她俩怎么采的黄山雪菊,怎么落入天坑和怎么得到两样宝贝的经过说了出来。

洪秀全手捧着传国玉玺,双眼放光,深情激动万分,竟然落下泪来。随即他仰天大笑道:“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啊!”

冯云山也大喜道:“这传国玉玺是一统中华的信物,自唐以后,历代君主因找不到这传国玉玺,无不万分遗憾。今日此宝竟突现于此,看来真的是天意在你洪秀全啊!”

石达开在乎的,却只是那《护国剑谱》。只见他阅读了张三丰的亲笔信,又左右翻看那剑谱,而后对石真极和洪宣娇说道:“宣娇、真极,你二人是三丰真人的有缘之人,今后需要勤加修习此剑谱,不负先辈的重托啊!”

石真极说道:“师父,我修为有限,这剑谱是参详不透彻的,我想宣娇姐姐也......”

洪宣娇接过来说道:“石先生,小女子惯使双刀,不善使剑,这剑谱与我是没什么用的。”

石真极紧接着说:“不如由师父先行研习,到时候再传了给弟子,岂不方便的多?”

石达开微微皱眉道:“我并不是三丰先生的有缘人,如何能受此剑谱呢?”

石真极说道:“三丰真人并未说此剑谱一定不能外传啊?若因为我才疏学浅,而使他老人家的武功绝学无法用来保护玉玺,这才真的是有负先人所托吧。”

石达开笑道:“终是你这小子能言善辩,好吧!那为师就先来参悟吧!”

听到石达开师徒这番话,洪秀全方觉刚刚有些失态了,于是面有愧色的问道:“那......宣娇、真极兄弟,这传国玉玺?”

洪宣娇对石真极说道:“我觉得兄长必是明君降世,我看这玉玺就托给我义兄吧。你说呢?”

石真极说道:“我全听师父的。”

石达开说道:“我既已跟随洪兄起事,这传国玉玺自当献于洪兄。”

石达开得了这《护国剑谱》,日后对其武学修为大有裨益,他所编著的《天朝圣武经》中,剑法和心法两章尽皆来自这此书。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一行五人转道向西行走,一路上快马加鞭日夜兼程,没有多少时日,便到得武当山脚下。这武当山虽没有三山五岳的巍峨雄壮,却也是风景秀丽别有一番风韵。虽是冬天,山上却依然郁郁葱葱。那山顶的祥云密布,仙风阵阵之处,便是武当派的所在了。

来在了武当山太和宫门前,石达开向两个看门的道童通报了姓名。那时候,石达开已经是天下名士了。两个道童去不多时,那武当派掌门天修道长便亲自出门迎接了。

天修道长仙风道骨鹤发童颜,他手持浮沉,身着八卦道袍,开口就向石达开说道:“这位施主可是石达开?贫道恭候多时了。”

众人心中一惊,皆暗地里寻思,他们并没有提前通报,这道长何以恭候多时呢?

见众人面露疑色,那天修道长笑道:“上月十五,贫道在真武大帝前卜了一卦,卦象上说:‘修道为度苍生难,英雄至此宝不留。如有巾帼有所需,无需开口多向求。’刚刚道童禀报石先生来了,便暗合了我那卦象上的‘英雄’二字。”

众人听后,都觉这天修道长确是高人,无不肃然起敬。

到得客厅,石达开开门见山,把三丰真人的亲笔书信拿了出来给天修道长过目。天修道长见到这书信,赶忙合十下拜。他少时常读三丰真人的遗作,那笔迹暗含剑气,旁人是万万模仿不来的。是以一见书信,便知这千真万确是三丰真人的遗命了。

那天修道长说道:“果真‘英雄到此宝不留’啊。只不过这血风宝剑,倒也算不上宝贝。”

石达开问道:“此话怎讲?”

天修道长娓娓答来:“这血风宝剑,成于南宋时期。那时有位铸剑怪才,名叫欧冶无二,是春秋时期第一铸剑宗师欧冶子的第四十一代孙。此人虽深得欧冶子真传,但脾气却怪异的很,几乎从不铸兵器,平日里只靠打造些菜刀之类的日用刀具为生。若叫他打造兵器,非得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一是要有极品精钢为材料,二是打造时须得远离尘嚣,三是所铸兵器必须为名家所用。这一天傍晚,欧冶不二正在庐山上游山玩水,不料暴雨突降,洪水冲毁了下山的道路,将他困在了山上。欧冶不二无奈,只得在山中过夜,以期天明之时再寻路下山。夜半十分,他半睡半醒之间,突闻巨响,这响声似龙吟似虎啸,绝非山林中传出,倒像是天空中落下。他抬头向天望去,突见一道金光向自己冲来。欧冶不二心下大惊,竟然昏死过去。待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巨坑,坑底有一物放着金光。欧冶子下坑来探,竟发现往一块通体乌黑的九天玄铁。欧冶不二素知九天玄铁乃最佳铸剑材料,当即带了他寻找下山之路。说也奇怪,昨日里被暴雨冲垮的道路,竟然全都安然无恙了!好似这场雨从来没有下过一样。欧冶子万分惊奇,思虑良久后觉得这是上天有意赐给他的宝铁,令其打造一件绝世神兵。这欧冶不二便当即在庐山之中修建了窑炉,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将此九天玄铁打造诚一把宝剑。此剑仿春秋之风,使柄刃一体,并无分离,所以较一般宋剑重一些。”

“宝剑即成,却没有名家使用,这可难坏了欧冶不二,于是他天天空抱着宝剑在山中饮酒流泪。酒醉之际,忽见一白须老者至前,那老者训斥他道:‘大丈夫即铸名剑,为何仅在此哭泣?你这便下山,将此剑托付给你遇到的第一个男子便是了!’欧冶不二顿时酒醒,却再也寻不见那老者。将信将疑之中,他走下了山。刚到山脚下,忽见一只猛虎向自己扑来,欧冶不二大骇,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这时却跳出一个终年男子,只见他毫不畏惧,手格猛虎,竟将那畜生生生打死了。欧冶不二千恩万谢,问他姓名,方知这人便是当代武术大家周侗。欧冶子便将如何寻到玄铁,如何锻造,如何又酒后遇仙的事情和盘托出,并把此剑也一并托付给了他。”

“周侗是宋朝的武术大家,有数名高徒名震天下,其中有那玉麒麟卢俊义、豹子头林冲和行者武松,而他却最为钟爱他的小徒弟。那小徒弟姓岳名飞,便是著名的岳武穆了。周侗除了一身武艺以外,把这宝剑也送予了岳王爷。岳王爷提着此剑大破金人,威震河朔。后来奸臣秦桧和昏君赵构应金国的要求,害死了岳王爷,这把宝剑也一并送到了金人手中。”

“南宋末年,成吉思汗灭金,得到了这把宝剑,甚为喜爱,便终日挂在腰间。他持此剑征讹答剌,伐布哈拉,破撒马尔罕,灭花剌子模。杀人何止数万,便使此剑时常泛出血色暗光。成吉思汗以战功为傲,见自己宝剑挥舞之时竟有血色,心下大喜,如便赐此剑名为‘血风’。”

“成吉思汗晚年,时常周身剧痛,苦不堪言。此时有一位道士毛遂自荐前来,治愈了他的病痛。这位道士便是我道门著名的丘处机道长了。丘真人直言成吉思汗一生杀孽太重,致使戾气伤身,若要身体长久安泰,必须立时弃剑戒杀。成吉思汗实在太爱这‘血风’,于是便问丘处机道:‘戒杀倒也不难,只是这血风宝剑跟随我多年,杀敌无数,本汗是否可以留下呢?’丘处机请求观剑,于是成吉思汗抽出血风,置于案上。丘处机观此剑暗泛血色,知道这剑必是杀人无数,戾气极烈,于是说道:‘大汗之病,多半是由此剑引起,此剑斩人太多,戾气已无法消散,大汗终日佩带,怎弄不受它戾气所伤呢?今日请大汗把此剑交于贫道,由贫道设法将其戾气镇住,以免遗祸后人。’成吉思汗万般无奈,只得把血风交给了丘处机。”

“丘处机真人晚年于北京城的长春宫修行,终日施法镇此剑戾气。期间收了一个原本是和尚的徒弟,就是我们武当派的创派祖师爷张真人了。丘真人见三丰真人天资聪颖,便将毕生道法武学尽数传授,并把这血风宝剑也交了给他。三丰真人开创我武当一派后,按丘真人遗嘱,将此剑镇在我武当山天柱峰上的玉虚观之中,并留有遗训,说:‘血风不详,凡我武当后代掌门皆应严加看守玉虚观,每逢初一十五需做法镇其戾气,自我之后五百年不得开启观门。”

“而今虽然已五百年有余,却不知那血风的戾气是否已消失殆尽,我等每逢初一十五仍前去做法,绝无中断。以此论之,此剑害人不浅,实为邪剑,又何谈的上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