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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叶谷 第二十九章:为红颜,冲冠一怒何罪有?

太平天国的第一把交椅是天王洪秀全,第二把交椅是东王杨秀清,紧接着第三重要的人物就是这位萧朝贵了,他号称八千岁,地位犹在石真极的师父翼王石达开之上,岂是说杀就可以杀得的?石真极杀萧朝贵,与造反无异,严格追求起来,连石达开都得受牵连。

可此时身犯重罪的石真极内心却异常平静,他没想躲也没想藏,更没有想着编造些谎言隐瞒事实真相,他只是觉得他别无选择,不论怎么样,他也绝不能允许与自己相爱的人被别人抢去。所以即便预料到自己的下场,他也没什么害怕的。他不后悔,若时间能够倒流,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肯定还得这么干。

沿着回去的路走了不到两天,便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向他迎了过来。他定睛一看,正是“天燕军”和“女营”的人,领头的两位,一位是三十来岁极具威势的男子,另一位是身材很是高挑的美丽女子。正是他师父石达开和恋人洪宣娇,原来他俩是专程来寻他的。石真极失踪了三四天,急的石达开如热锅上的蚂蚁,他反复盘问洪宣娇,才套出了石真极的去向。于是当即便领着洪宣娇来找他。

“真极!太不像话了!怎么能不说一声就擅自离营呢?”石达开斥道。

石真极说道:“我怕师父阻拦,是以除宣娇之外没跟任何人说。”这话说的极为实在,搞的石达开想发火都没辙。若石真极事先向石达开请假,石达开确实一准儿会阻止他。

洪宣娇关切的问道:“真极,怎么样?一路上可还安全?”

石真极点点头,说道:“安全,没遇到清狗。”

“事情顺利吗?那西王怎么说的?”洪宣娇继续问道。

石真极说道:“他不同意。”

石达开说道:“西王本是草莽出身,脾气急躁,你去找他说这事,他不同意也在意料之中。还是等他班师回了营,我们再行劝说吧。”

石真极说道:“额......不用了。”

“咦?”石达开问道:“为何又不用了?你不是要娶宣娇的吗?”

石真极长出一口气,说道:“我把他给杀了。”

听了这话,石达开和洪宣娇立时傻了眼,嘴巴张的能放进个油葫芦,只听的洪宣娇说道:“别,别开玩笑!说正经的!到底怎么回事?”

石真极说道:“我确实把那西王萧朝贵给杀掉了。”于是他便把他怎么求的萧朝贵,萧朝贵又怎么拒绝的他,他又怎么杀的萧朝贵,和那神秘高人怎么帮的他,完整的叙述了一遍。

石达开怔了半晌,才说道:“真极!你!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西王之前正在攻打南方重镇长沙,此仗胜败关乎我太平天国国运,你这时候杀了他,就是对天国不忠!你是我的徒弟,你犯了如此滔天大罪,叫为师有何面目在天国中立足?这是对为师不孝!你求人不成,便轻易开杀戒,是为不仁!你一身武功,不思尽忠报国,倒为了一己之私残害忠良,是为不义!”

石达开越说越怒,竟然拔出了腰中的佩剑,他喝到:“你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留你何用?”说罢,竟举起宝剑便要砍下。

石真极闭上了眼睛,他自知身犯重罪,师父要杀他也是理所应当的。只听洪宣娇叫道:“翼王且慢动手!听宣娇一言!”

石达开厉声道:“你莫要为这劣徒求情,他身犯重罪,即便我不杀他,他又能逃得过军法么?”

洪宣娇正色道:“翼王!石真极虽身犯重罪,可他毕竟是我太平天国的“协天燕”,虽是您的徒弟,但您却不应对他滥用私刑!”

洪宣娇虽然是为了救她心上人,但却句句说在理上,石达开听后,慢慢放下了宝剑,长叹一声,说道:“石真极啊石真极!你怎么如此糊涂,铸成大错啊?”

“师父,”石真极说道:“真极有罪,但真极无错啊。”

石达开说道:“你冲冠一怒为红颜,导致我整个天国形势危急,如何还没有错?你那错,不比当年的吴三桂犯的小啊!”

石真极说道:“那吴三桂当年镇守山海关,本欲归降李闯,可却突然听闻爱妾陈圆圆被李自成部将刘宗敏强行霸占,于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转头降了清廷,致使汉人的大好河山落入夷狄之手。自此之后,世人皆指责陈圆圆为倾国倾城的红颜祸水,唾骂吴三桂为天下第一大汉奸。这件事情记载于《明史》,师父当年教我读过的。”

石达开说道:“教你读过又怎么样?你不还是犯了一样的错误?”

石真极说道:“关于这个故事,我还有一点想不明白,真极虽死在顷刻,但还望师父赐教。”

石达开听到“死在顷刻”四个字,心中也难免悲伤,他黯然说道:“你问吧。”

石真极问道:“那陈圆圆既然是吴三桂的爱妾,那么刘宗敏霸占*,是对还是错呢?那李自成明知吴三桂镇守山海关,却对部将的所作所为纵容包庇,是对还是错呢?”

石达开说道:“他二人的所作所为当然不对。”

石真极又问道:“既然他二人不对在先,那为什么反要把‘红颜祸水’和‘天下第一大汉奸’的恶名加在两个被害人的头上呢?放眼天下,试问何人能归顺于霸占自己女人的君主?我想那些口口声声骂吴三桂和陈圆圆的人们里面,也没有几个能行的吧?”

石真极继续说道:“所以,真极不认为吴三桂有错,一个男人,要为霸占自己女人的政权卖命,是多么的奇耻大辱啊!真正葬送汉人河山的,是李自成和胡宗敏!吴三桂和陈圆圆,都是无辜的!”

见石达开不说话,石真极继续说道:“我与宣娇请师父提亲,虽然是这几天才发生的事情。但我俩情投意合,老早之前天王就应该知道了。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把宣娇卖于别人?所以,真极虽有罪,但真极实无错啊!若在让真极选择一次,真极明知是死,还是会不改初衷。”

石达开叹了口气,问道:“傻徒弟,你这么做,值得吗?”

石真极慷慨说道:“值!为了宣娇,我什么都值!”

洪宣娇听到这里,感动的流下热泪,她说道:“真极,你若死了,宣娇绝不独活!”

几个人又走了一天,便回到了太平军大营。石达开领着二人,来到了洪秀全的大帐。石达开亲自把石真极绑了,对天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说了一遍。

洪秀全听闻此事,眼珠子都惊的要掉在地上了。他说了句:“兹事体大,翼王切莫外传,待我与你们诸王商议后,再行定夺吧!”

当天晚上,天王洪秀全便召集了东王杨秀清、南王冯云山、北王韦昌辉和翼王石达开,秘密聚在自己的大帐内。洪秀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诸王讲了个详详细细,然后说道:“西王被杀,如若传了出去,一来动摇前线将士的军心,二来于我太平天国的声望大大不利。此事棘手,本王特把诸王召来商议商议。”

石达开说道:“天王,在下绝不会袒护自己的徒弟,石真极犯下了这滔天罪恶,其罪当诛。在下管教无妨,致使劣徒铸成大错,亦当自请削官为民。”

杨秀清说道:“翼王啊,你不要着急啊!若杀了协天燕,那王妹岂肯善罢甘休?”

洪秀全说道:“即便是我妹妹,也不能违反天国法度,她如闹事,理应一并法办。”

石达开说道:“宣娇王妹虽说过要殉情,但我想那终归是意气之言,不用当真的。”

杨秀清说道:“那石真极能为了王妹把西王萧朝贵给杀了,那王妹难道就不能为石真极殉情?”

洪秀全说道:“东王不必多虑,虽是我的妹子,但也不能因为她意气用事,就坏了规矩啊!”

杨秀清说道:“西王已死,若协天燕和王妹再同时死去,那怎么可能不引人猜忌?时间长了,这事情的真像必然水落石出。我们从一开始的婚约,到后来石真极的犯上作乱,都得传出去。到那时,我们所有人都得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必然大大影响我天国将士的士气。”

“我看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处置协天燕,”西首坐一个矮胖的汉子说道:“而是如何解决我军目前的窘迫。”说话的这人正是北王韦昌辉。

韦昌辉继续说道:“西王已死,但他手下的兵将还在前线呢!此时我军进不能克长沙,退又有清狗围堵,下一步当如何是好呢?”

石达开说道:“此事在下倒早就想过。现下西王已死,长沙是不可能攻下的,应速速把他们调回。此外,我军可采取大迂回战术,先取道西北,攻克武昌,再回过头来打长沙。”

洪秀全点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可是那曾国藩的湘军不比平常清狗,都还颇为勇猛,我们若转道西北进湖北,必会碰到湘军,到时候又是几场恶仗!”

冯云山说道:“这次行军,非得翼王石达开亲自出征不可。换了别人,恐怕都难以胜任啊!”

冯云山接着说道:“那石真极勇猛无匹,若是给杀了,那翼王的损失就太大了,出征十分不利啊!”

韦昌辉说道:“可若是不杀,难不成这么大的罪过就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