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许正阳生病,灼其便来替他教孩子们读书。
“灼其姑娘,多谢你了。”许正阳卧病不起,面庞苍白。
“没事儿,你安心养病就是。只不过,你怎么冬天没感冒,反倒是现在感冒?现在正暖和呢。”灼其问。
“咳咳,让姑娘见效了,我制作好了防寒的准备,这天气一热以为跟班玉国一样,热了就是热了,哪知道晚上这么冷,忘记盖被子,第二天起来便成这样了,咳咳。”
“哈哈,不过你这才来冰哮国没多久,不适应也是应该的,你好好养着。”
“谢谢姑娘。”
叶子断药进来,看见灼其,没好气地说:“孩子们都到了,你还不去?”
“去就去,你凶什么凶。”灼其道。灼其性子孤傲,本就不喜欢与不读书的人打交道,这个叶子每次都给自己脸色看,灼其自然不喜欢她。
叶子说:“出去吧,徐公子需要休息。”
“哼。”灼其想着:若不是看在他读过些书还是姐姐子民的份上,求我我还不来呢。气呼呼走了出去。
“卷亲王,就是这里了。”小厮道。
“好。”冷冽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书院,听到女子教书的声音,心想:有意思,第一次见女子当教书先生。便走了进去,进了大门,见一两米外的教室中有四十来个幼子端坐,讲说台上是一名眉清目秀的女子,声音甜美,颇有气质。
“好,这节课就上到这里,先休息半盏茶的时间。”灼其笑着对孩子们道。
“好!”孩子们说着跑到后院玩耍。
灼其走到冷冽身边,见他身着华丽,气度不凡,便说:“怎么?前日还没被骂够,今日又换了个言官过来让我骂?”
冷冽指了指自己,说:“我?”
“对呀,不是你还有谁?”灼其没好气的说,讲课的时候倒没想起那个可恶的叶子,现在又想起她,正愁气没地方撒呢。
“我是言官?”冷冽问。
“不是吗?”灼其昂起脑袋道。
冷冽忍不住一笑,虽然自己不受父王宠爱,但好歹是个王子,从小没人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哦,在下在笑,姑娘好聪明,一看在下就知道在下是言官。”
“哼,这是自然,你们当官的都一个样,身着华丽,白白净净。”
冷冽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觉得好笑。
“你今日来作甚?看你的样子也不是故意找茬的人。”
“姑娘的意思是,前日来的人,也就是我的同僚都是来找茬的?”冷冽问。
“当然,他们一来就说我一个女子如何能教书,我便与他们比学问,结果全都被我比了下去。他们明明输了,倒反过来说我不修女德,败坏女子名声,真是把我给气的呀!”灼其便说边用两手撕着空气,想象自己正在撕那些言官的脑袋。
“哈哈。”冷冽看着眼前的女子,着实有趣。
“你笑什么?我跟你说,我可不怕你告诉他们,你今日要说什么?赶紧说,正好让本姑娘出出气。”
“我与他们不一样,他们说女子不该教书,但是在下倒觉得女子教书是极好的。”
“嘿嘿,算你有见识,说来听听。”
“女子生性温婉,幼子又正是需要母亲照拂的时候,所以女子当先生更容易亲近孩子,让他们更好的学习。虽古书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我不认为所有的女子都应当一个样。这世间,有无才有德的女子,自然也该有有才有德的女子。”说着抬头看了一眼灼其,说:“就像姑娘这样。”
灼其与冷冽对视了一眼,突然心跳加快,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德?”
“若是无德,如何能教得了这么多幼子。再说,姑娘既是倾侧妃的妹妹,一定深得倾侧妃真传,必是与倾侧妃一样有才有德。”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你说得没错,姐姐正是喜欢我,才收了我做义妹的。”
“倾侧妃慧眼识珠。”
“怎么说得好像你见过我姐姐似的。”
“哈哈,倾侧妃的美名在城中流传,即使没见过也有所耳闻。”
灼其点点头。
“敢问姑娘芳名。”
“公子应当先报自己的姓名才是。”灼其道。
冷冽一笑,他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自己叫什么,毕竟身边总有小厮,他也不常与宗亲以外的人打交道。说:“书卷,在下名叫书卷。”
“书卷?哈哈,这名字有趣儿,我叫灼其。”灼其笑着道。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好名字!女子皆喜用桃夭做名字,姑娘独取灼其二字,好风雅!”
灼其听了,好不开心。
“灼其姑娘,你该讲课了。”冷冽道。
“是呢,那就再会。”
“再会。”冷冽看着灼其走到讲桌台上,自己也转身出了大门。
回到王府中,内务府的人仍然在等候,见冷冽回来,赶紧量了尺寸。
“王妃的衣服可也是由你们做?”冷冽问。
“是,卷亲王。”宫人回答。
“好。”冷冽想着灼其的身高体量,想象她穿上王妃冠服的样子。
接连几日,冷冽仍旧来到书院看灼其教书,总要等到与灼其闲聊一番才肯走。
二人渐生好感。
这天,冷冽刚到书院门口,听到是一名男子教书的声音,走进去一看,确实是一名男子在教书,等他下了课,便急忙问他:“请问,灼其姑娘去了哪里。”
“想必你就是书卷公子吧,在下许正阳。”行了个礼,继续道:“灼其姑娘之前是为在下代课,在下出来冰哮,病了几日。”
“如此,那请问许公子可知灼其姑娘家在何方?”冷冽问完觉得有些唐突,说:“在下答应灼其姑娘拿一本书给她看,本想告诉她书明日就可以到手,如今她却不在这里,所以在下才想着明日可以送到灼其小姐府上去。”
许正阳点点头说:“原来如此。不过,据在下所指,灼其姑娘并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的爷爷是战亲王府的管家,所以结识了倾侧妃。”
“多谢。”冷冽说完就急忙往战亲王府去,他才不在乎灼其是不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在他的眼中,没有人比得上灼其。
冷冽到了战亲王府,下了马车。管家见了他,连忙行礼,道:“参加卷亲王,卷亲王请。”说着引冷冽到正厅喝茶。
“卷亲王,如今战亲王和倾侧妃均不在家,奴才这就去请穆侧妃来待客。”管家道。
“不必了。”冷冽看着管家,说:“管家,你是否有个孙女?”
管家以为是灼其得罪了言官,引得卷亲王来治罪,连忙跪下说:“卷亲王请饶恕奴才的孙女,孙女他年幼不懂事,冲撞了言官,但是她不是有意的啊。”
“管家,您误会了,我不是因这事来的。”冷冽笑着说。
管家心想:这丫头到底闯了多少祸?道:“那难道是她打着倾侧妃义妹的旗号做了什么坏事?还请卷亲王看在奴才服侍战亲王多年的份上,宽恕她。”说着行了大礼。
“书卷!”灼其握着一把花走了进来,看见冷冽坐在堂中,又见爷爷正在行大礼,跑到爷爷身边,扶他,说:“爷爷,您怎么向他行如此大礼啊。”瞪着书卷问:“你怎么能让爷爷行此大礼?”
“放肆!”管家想着,一定就是灼其这样无礼才惹恼了冷冽来问罪,赶紧说:“卷亲王面前,岂容你放肆!还不跪下。”
灼其看着冷冽,不可思议的说:“卷亲王?你是卷亲王?”
“管家,快快请起。”冷冽亲自将管家扶了起来。
“谢卷亲王,多谢卷亲王。”管家道。
“你真是卷亲王?”灼其嘟着嘴问。
“这还有假?”管家赶紧拉住灼其,让她不要乱说话。
冷冽没有接话,只是说:“你怎么昨日不告诉我你今日不教书了?”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早上许正阳突然好了,所以我就来看爷爷了啊。”说着把花递给管家,说:“爷爷,您看,好不好看,哈哈。”
“灼其,卷亲王面前,不要无礼。”管家道。
“无妨,本王就是喜欢灼其姑娘天真烂漫不拘一格。”冷冽看着灼其笑。
管家抬头,结合方才二人的对话,瞬间明白冷冽为何而来,默默退了出去。
“你竟不告诉我你是卷亲王,还可以瞒着我。这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可不是夸一下我就一笔勾销的。”灼其挑着眉道。
“哈哈,你不怕我啊?我可是卷亲王。”冷冽笑着说。
“怕?我才不怕,你有什么好怕的,难不成还能吃了我?”
冷冽走到灼其身边,搂住她的腰,说:“本王不会吃了你,本王要娶你。”
灼其一惊,手上的花全都掉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冷冽说:“娶我?”
管家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却并不高兴,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丫头本就不是寻常女子的命格,随他们去吧。
“对,本王要娶你,还要封你为王妃,可好?”冷冽看着灼其,一脸真诚。
“只是,只是,我不是什么官宦人家的小姐,我爷爷是管家,我父亲也只是杂役,怎么配得上你。”灼其说着低着头,虽然她恃才傲物,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出生低的事实。
“这有何妨,我不介意。你只需说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灼其微笑着点点头。
“哈哈!”冷冽抱起灼其,说:“好!我明日就禀报父王,让他赐婚。”
“哈哈,不行,不如咱们先去告诉姐姐?”灼其道。
冷冽思忖片刻,道:“也好。既然你是倾侧妃义妹,父王就更不会反对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