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白允伸出手,摸向它的肚子。
“嗷呜!” “嗷呜!”狼群再一次骚动,奈何火势越来越大,它们不敢靠近。
灵白允摸到狼肚子鼓鼓的,有东西在动,又见那母狼弓着身子拼命护住肚子,轻声道:“你有孩子?”
那母狼像听懂一样,点点头,流出眼泪,眼里满满的都是祈求。
灵白允回头看一眼狼群,又看一眼地上的母狼,心中十分内疚,他跪下,对母狼说:“对不起!对不起!”
母狼仍是不停地留着眼泪,呼吸急促起来。狼群见灵白允跪在母狼面前,没有伤害它,顿时不再躁动,也都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灵白允举起刀,对母狼说:“我要破开你的肚子取出狼崽,你可能就,就……”
那母狼呼吸越来越急促,止住眼泪点点头,像是祈求他快点动手。
灵白允左手摸着狼肚皮,担心伤着小狼崽,不知从何处下手。母狼像是理解灵白允的担忧,用前爪在肚皮上比划,灵白允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然后,右手举起刀,从母狼所指的地方划开肚皮。母狼疼痛不已,发出惨叫,身子却丝毫不动,十分配合。灵白允将母狼的肚子划开两寸,估摸着可以伸手进去,便放下刀,伸手进它的肚子里,里面果然有狼崽!灵白允双手从狼肚子里将狼崽捧出,一共四只,都只有手掌大小。灵白允将四只小狼崽抱到母狼面前,让母狼看一看,此时的母狼已经气息微弱,费力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狼崽,眼中流出一滴泪,倒在了地上。
冷央和将士们都惊讶地看着灵白允所做的一切,都愣在那里,同时也为自己的杀戮充满愧疚。
灵白允将母狼的肚子合起来,让她好好平躺在地桑,站起来,抱着狼崽,走向狼群。
“不可,中郎将!”
“危险啊!”将士们大叫,担心狼群伤害灵白允。
灵白允没有理会他们,抱着狼崽穿过人群,继续走向狼群。狼群见他抱着狼崽都安静下来,看着他也不动。僵持了一会儿,一头狼缓缓向他走来。
“准备箭!”冷央道。
灵白允也不怕那头狼,轻轻地将狼崽放在地上,自己往后退了几步,那头狼闻了闻狼崽,抬头看着灵白允,灵白允也看着它,满眼歉意。那头狼看向身后的狼群,又走出来三头狼。
“准备!”冷央以为狼要袭击灵白允,吩咐弓箭手准备射击。
灵白允对狼说:“对不起,母狼已经走了,我无能为力!还有,我会尽力,让他们以后不要来狩猎了!”
那头狼似乎听懂了,看了他一眼,低着头舔了舔地上的狼崽,随后叼了一只,往回走,后面的三匹狼也各自叼了一只狼崽,带着狼群,消失在黑暗中。
灵白允走回仍处在惊讶中的人群。
灵白允走到冷央面前,对他说:“请四王子觐见,请求大王明年的年节狩猎不要在利和村进行,利和村的野兽已经不多了,存活的也都是老弱病残。”
“请四王子觐见!”
“请四王子觐见!”将士们也都泛起了同情心,纷纷跪下求冷央。
“连快生产的母狼都出来战斗,说明它们真的无路可走了,四王子。”灵白允道。
冷央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知道灵白允所言不虚,利和村附近的野兽确实已经走投无路才袭击村庄,若继续在此狩猎,只会让百姓遭受更多的罪,也会将狼群赶尽杀绝,这些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冷央看了一眼暗黑深处,说:“好,我一定禀告父王。”
“谢四王子!”灵白允道。
“谢四王子仁慈!”
冷央看了看灵白允,灵白允多处受伤,脸上的血迹已经干了,道:“自己都被野兽咬得快没命了,还帮它们。”
灵白允笑着说:“我早跟你说过了,咱们是来还债的,它们的亲人还不知道被你们猎杀了多少,今日我们只是流了一点血掉了几斤肉,值!”
冷央竟有些欣赏他,这个初次见面就很不顺眼的人,不仅赶来救自己还救了狼群的性命,实在难得!但却不愿表现出自己对他的欣赏,冷冷的问:“它们不会再袭击村民了吗?”
“不会。”灵白允看着它们消失的地方,十分肯定,“不过以防万一,近日还是要有将士留在利和村,夜夜在村子周围烧火。”
“好!回营!”冷央道。
灵白允回头看了看森林,心中默念了一句什么,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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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寒身处一片幽深的森林,四周弥漫着黑色的,死寂得似乎没有任何活物,只有阵阵阴风吹过,安静地可怕。
妤寒环顾四周,除了树以外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暗想:这不是玉润宫,这是哪里,我为何会在这里?
“有人吗?”妤寒大喊。
没有人回答。
妤寒暗想如此等候也不是办法,便壮了胆子向前面走去,树,只有树,只有长着树叶灰色的树,竟然连草和石头都没有,她走了半个时辰,仍未见其他东西。
“这不可能!”妤寒自言自语,心里有些慌,“树林中一定有动物,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
“呏~呏~~”突然,苍老的槐树上落了一只鸟。
妤寒抬起头,循声望去。
“紫冠青鸟?”妤寒惊道。
树上的鸟浑身青色,只有冠羽是紫色,在一片死寂中异常夺目。紫冠青鸟定定的看着妤寒,不再叫。
“你是我上次见到的那只紫冠青鸟吗?”妤寒问。
“呏。”紫冠青鸟鸣了一声,像是在回到妤寒。
妤寒只当叫声是它的回答,继续问:“我今日为何会在这里?”
那鸟扑了扑翅膀,不再作声。
“嗷!”一声低吼从左边传来。
妤寒转头看向左边,那是一头雪豹,身形巨大,比人还高,正长着大嘴,冲妤寒咆哮,妤寒吓得连连后退。
“嗷呜~~”突然右边传来一声狼叫,妤寒心跳不已,右手放在胸口,缓缓转过头,“啊!”果然是一头浑身灰色的狼,妤寒大叫,吓得跌倒在地。妤寒突然冷静了下来,往身后看了看,那里只有无尽的树林,左有雪豹,右有豺狼,前有紫冠青鸟。四面楚歌,都是未知,似乎在等妤寒做出选择。
雪豹和狼都盯着妤寒,发出低吼,随时准备进攻。
妤寒知道,再不选择就只能坐以待毙,看了看左边的雪豹,又看了看右边的豺狼,心一横,爬起来,知道自己唯一的生路就是往前跑。她抬头看向紫冠青鸟,青鸟也正看着她,对她点了一下头,随即向前飞去,妤寒见了赶紧跟着它往前跑去。
两边的狼和雪豹也跟着跑来,妤寒拼了命追着青鸟往前跑,可是狼和雪豹的速度比她更快,不出十米,就一前一后将她堵住。妤寒停下脚步,惊慌地看着眼前的雪豹,狼大吼了一声,妤寒吓得再次跌倒,不知所措……
“啊!”妤寒大叫了一声。
“公主,公主,您怎么了?”碧儿听到妤寒的叫声赶紧跑进来,点了亮。
妤寒满头大汗,向身旁看了看,想确定狼和雪豹有没有追来,灯光逐渐亮起来,她看清眼前的碧儿,也看清自己在宫中,明白自己做了一场梦,松了口气。
“公主,做噩梦了吗?”碧儿轻声问。
妤寒点点头。
“公主,不用害怕,梦全是假的,没有人能伤害您。”碧儿安抚她。
妤寒抱住脑袋,汗水仍是不住地往下流,心跳也还是很快,对碧儿说:“给我倒杯水。”
“是。” 碧儿马上倒了杯温水给她。
妤寒喝了水,渐渐平静下来。
碧儿担心的问:“公主,可要宣太医来瞧瞧?”虽然以前妤寒也做噩梦,但是醒来后便好了,今日却一副仍然没有缓过神来的样子,有些担心。
妤寒看着眼前的碧儿,微微一笑,满心感激,毕竟刚才她以为自己要被野兽吃掉了,现在还能见到人,还能坐在熟悉的寝宫中,真是死里逃生,道:“不用,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去外屋休息吧。”
“公主,奴婢在这里陪着你吧,守着你睡。”
“不用,碧儿,明日你还得早起呢,赶紧去睡。”
碧儿虽然想陪着她,却只能听从她的命令,问:“公主,这灯要灭吗?”
“不用,让它亮着。”妤寒心有余悸,害怕自己再次陷入那个可怕的梦境。
“是,公主不要害怕,碧儿就在外面守候。”
妤寒点点头。
碧儿出去后,妤寒回忆起梦里的情节,不相信这只是一场梦,太逼真了,自己从未见过狼和雪豹,它们在梦中的形象怎会如此逼真?还有风,吹在脸上凉凉的感觉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在做梦。对了,紫冠青鸟!妤寒联想到五公主出生时只有自己见到的紫冠青鸟,这次在梦里竟然又看见了紫冠青鸟。
妤寒下了床,翻出五公主出生那日得到的羽毛,拿在手上看,除了颜色实在看不出有何异样。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妤寒紧锁眉头,思忖:“四面楚歌,到底哪条才是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