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眼看着帮主憔悴下去。”熊帮主与几位堂主私下商议:“如果谁能让帮主高兴起来,大家轮流请他酒席。”
十几个办法试过,一点效果都没有。
忽一日,熊帮主急召众位堂主议事。
待众人坐定,熊帮主不说正事,先卖了一个关子道:“李堂主几岁娶妻?”李堂主道:“十七。”熊帮主又道:“丁堂主呢?”丁堂主笑道:“俺老丁现在也未娶妻,不过在十五岁时就和村东的张二丫子好上了,有一天晚上趁他爹没留神偷偷溜到二丫子的床上,搞得声音大了被他爹当场捉住,为了这事儿差点没让张老爹给打折了腿。”众人哄然笑了起来。
熊帮主环顾一下众人道:“咱这里有没有十八岁上还没碰过女人的?”
众人都相视而笑,似对自己的早熟颇为自豪,丁堂主更是顾盼自雄,十五岁便将二丫子搞定,这件事斧头帮上下没有不知道的。
熊帮主道:“王帮主今年十八岁。”
众人一愕,随即会意。
黄堂主不以为然道:“花月楼、春风楼、画舫现在都是咱斧头帮的天下,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小的十五、六岁,老的三十七、八,要风骚的有月红姑娘,要文静的有百合姑娘,咱就说画舫的思思姑娘,各位没有不熟悉的,那是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该胖的胖,该瘦的瘦,论相貌不在百合之下,论功夫比月红还强,嘿!咱帮主硬是一个没看好。不看这些姑娘还好,一看到这些姑娘眉头皱得更紧。开始我还以为咱帮主有什么毛病,有一次撒尿咱在旁边看个仔细,帮主的本钱真是没得说,让咱黄鼠狼看了都眼热。要说是手段不行吧,咱黄鼠狼可是手把手的教,把咱的独门神功都传给他了,他就是不上道。依俺看来女人这一招是行不通的。”
熊帮主笑道:“不然,孔圣人曰:‘食色性也’,哪有他娘老爷们不喜欢女人的?”熊帮主掉了一句书包,但接着便是一句粗话,惹得众人笑歪了嘴巴。熊帮主接着道:“但人分两种,一种便是咱哥们这种德性的,打人、玩女人、说脏话、逼良为娼。是那种好事不做,坏事做绝的主。他奶奶的!”熊帮主说着说着自己先来了气。熊帮主又道:“这第二种,便是那些读书人,平日说地是知书达礼,婚姻讲地是明媒正娶,出门耍地是夫唱妇随,关起门来玩地是举案齐眉。这种人不说粗话,不逛窑子,男女间要讲姻缘,姻缘不到只能忍着,强求便没了情趣,他娘的读书人就喜欢这个调调。”
丁堂主接道:“哪有这么多讲究,这不他娘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嘛,咱老丁喜欢哪个娘们一贯都是先扯上床办完了事再说。”说着瞥了一下黄帮主道:“从不左摸摸右捏捏,磨磨蹭蹭虚情假意的废那些周章。”黄堂主虽然相貌不扬,却是斧头帮上下公认的第一情圣,可谓驭女有术,这让争强好胜且又人高马大的丁堂主颇为不愤,于是总是莫名其妙地和黄堂主过不去。
黄堂主哈哈一笑,露出满嘴黄牙怪声怪气地道:“生拉硬扯,类同强奸,此乃暴殓天物之恶举,恃强凌弱之兽行,此辈安知调情之个中三味,尔非同道中人,勿语,勿语。”
熊帮主不理二人纠缠,接道:“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王帮主和咱不是同一类人。”
丁堂主道:“除了玩女人,喝酒、赌钱、打架,帮主都是和咱一道,我没看出和咱们不一条心。”
熊帮主忙道:“我不是说帮主和咱不一条心,我是说帮主和咱们不是同一类人。你们想想看,现在谁敢出去随便打人,谁敢出去抢女人,就是卖到窑子里的姐儿,还要问问本人是否愿意。帮主和咱不一样,帮主是好人。”他见众人没有异议,又道:“帮主不逛窑子,不是说他不需要女人,但帮主的女人一定要明媒正娶。”
丁堂主站起来撸胳膊挽袖子地道:“感情是这么码子事,好办,包在俺老丁身上。春风楼新近来了一位姐儿,年方一十六岁,不光模样标致,还甚解风情,真她娘够劲。明天用八抬大轿抬了,吹吹打打地送给帮主不就结了。”
李堂主笑道:“你真是猪脑子,感情熊帮主说了半天成了对牛弹琴。窑姐再漂亮也难入帮主的法眼,不然的话还用得着我们瞎操心。”
丁堂主不服道:“依你该当怎样?”
李堂主道:“依兄弟愚见,最好能为帮主娶一房名门闺秀。”
黄堂主道:“城西徐老爷家的二小姐,有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容,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全城有名的才女,年方二八,正待字闺中,和咱帮主可谓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一提起女人,黄帮主便眉飞色舞,滔滔不绝。
丁堂主抢白道:“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你对徐二小姐了解得这么清楚,是不是早就对她有一手。”
黄堂主叫起撞天屈道:“天地良心,不是黄花大闺女咱会献给帮主吗?”
胡堂主摇头道:“徐老斧的千斤自然是上上之选,不过这种官宦之家又如何能与我们斧头帮联姻呢?”
丁堂主怒道:“他奶奶个熊,谁敢瞧不起咱们?今晚俺领几个弟兄去把那小妞抢来,塞进帮主的被窝,生米煮成熟饭,看那徐老儿还能怎样?”
李堂主笑道:“帮主要不用大斧敲碎你的脑壳,我请你一顿酒席。”
丁堂主诧道:“怎么,替帮主抢老婆还有过么?”
李堂主道:“帮主是好人,是正人君子,别说强抢民女,就是逼亲也不行。”
丁堂主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玩个女人嘛,也要费这么多心思,真他娘的不够爽快。好啦,动脑筋的事俺老丁不行,要是抢哪个女人喊俺一声,俺到院子里转转。”说着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胡堂主接着道:“丁大炮说的也有道理,这事确实难办。我们斧头帮在应天城虽然势力很大,但那些名门望族却瞧咱不起,看来大家闺秀是很难娶成的。”说得大家垂头丧气。
李堂主笑道:“各位不必气馁,名门闺秀娶不得,我们可以退而求其次,若能娶一位小家碧玉也蛮好。”
熊帮主道:“不错,还是李兄弟高见。黄堂主,可知谁家有漂亮的闺女吗?”
黄堂主闪着一双色眼道:“嘿嘿,帮主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咱黄鼠狼看好的姑娘哪有到现在还是黄花姑娘的,这不明摆着说咱手段不行吗?徐老儿的女儿要不是看得紧也早成残花败柳了。”
李堂主笑道:“帮主这是与虎谋皮。”
熊帮主也笑道:“说得也是,都怪我粗心大意。俗语说得好,宁肯让贼守着,也不能让贼惦记着,以后这件事都不能让黄帮主参加。”说着几人大笑起来。
黄堂主笑道:“要论打打杀杀咱黄鼠狼甘拜下风,若论搞女人,不是咱瞧不起各位,缺了咱还真不行。各位等着瞧,用不上五天,我能把应天城里最亮的妞儿找出来。”
熊帮主笑道:“黄兄弟不要把话说得太满,防着到时兑不了现丁大炮臭你。”
黄堂主道:“各位放心,到时交不了差,我把丁大炮叫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