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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醉 005;身份暴露

暗紫色身形隐在重重垂幕之后,花伶满怀心事,偷偷地凝视台下的那个人,那夜他把她送回坊中,她已醉的不省人事,

第二日妈妈也没责怪她,还反常的告诉她这几日她不用接客,多加休息,问芙洛,她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花乐坊的客人大部分都是朝廷官员,每天夜里把酒寻欢之际总会念叨几句朝廷中谁被皇上罢了,谁得罪了丞相,下场怎

样……惨烈。

花妈妈不是看不出她的心思,明里暗里都用话来警戒她,做伶人的不该动情,若是动情,对象也绝对不该是他。那个人实在是太不易让人看透他的心,晦深莫测,不是她该惹的。

褚玉霖对其他人手段如何她不管,她只知道,十几年痛苦的日子里,他曾经给了她一段最难忘的时光,就凭这点,她就永远不会防他。

“伶儿,想什么呢。”

花伶闻声回头,莞尔一笑,轻声唤道;“妈妈。”

来人云髻高耸,两鬓已白,眼角略有淡淡细纹,可依旧风韵犹存,数十年前,肯定是一方佳人。

“你来我这时间不长,但你这稳重的性子我喜欢,早把你当成亲闺女,平常打骂你,也是为了你好,我花妈妈开乐坊数十年,手下的伶人无数,你是最聪明伶俐的,但没想到也是最痴情的。”

花伶把垂下来的发丝掖到耳后,“我知道妈妈对我好,我自幼无家,来花乐坊后就把这儿当成自己了家,您就是我娘,您的话,我听。”

“那你就离他远点。”花妈妈指了指角落中闭目悠闲听曲儿的褚玉霖,低声说道

花妈妈轻握花伶的玉手,怜惜道;“那人身上挂着的玉骨折扇,第一眼可能只觉那折扇是上等扇子,价值连城,若是细看,你会发现每道扇骨都有一条五爪隐龙,上了岁数的人都识得,那是武康帝煜天梧的贴身之物,武康帝被他弟弟也就是先皇煜天烁夺位,武康帝亦死在轩辕宫的大火之中,那扇子就落入了先帝手中,后来不知先帝何意竟把刻着五条龙的扇子赏给了太子太傅褚玉霖。丞相毒辣无情,事事于己,我只怕他此番接近你别有目的。”

花伶移头去看那人,那人也正抬起头,目光似交汇,又似错开。

歌姬在台上悠悠唱到;“看楚女,纤腰一把。萧鼓喧,人影参差,满路飘香麝。”

褚玉霖莫名一笑,眼神定在台旁的垂幕之后。

花伶失了神,恍惚说道“妈妈,从那夜他替我接下一鞭后,不,也许更早,他就已经在我的心上了。”

“你曾经认识他?”花妈妈不解问道。花伶入坊时也不过是在街上流浪的孩子,怎么会认识他。

花伶并未答话,手无力的垂下,再望那人,人已经离开了,桌上多了块金子,小厮走过去,收起金子,同时还拿起了一件东西, 趁四下无人注意他,立马往怀里塞。

“你在干什么?”掀起垂幕,厉声呵斥那小厮。

这一声,厅里的所有人都回头来看,小厮慌慌张张把东西掏了出来,双手呈上“姑……姑娘绕了我吧,我……我是今天才来乐坊中的。”

看到呈起的东西,厅里突然肃静,时间仿佛凝止住,不知谁忽然叫道“那女子是花伶”,又有人开口大呼“刚才是丞相大人坐在那。”顿时厅里炸开了锅,有人赞叹世上真有如此佳人,而一些朝廷官员瘫倒在椅子上,年前丞相斩杀两班重臣的情形还时刻在他们眼前浮现,赤衣长衫的褚玉霖站在鲜血染红的青砖上,黑发随衣袍在风中飘扬,若女子的面孔妖冶美丽,露出难得的开怀笑容。

他们打着冷颤,嘴里喃喃道,这次乌纱帽丢了,命怕是也没了。

“妈妈,你处理这吧,我出坊一趟。”未等人应答,花伶抓住长裙摆,跑了出去。

前院无人,坊前无人,片刻不到,他走的倒快。

门口守门的小厮见花伶,有些吃惊,顾及身边还有客人,低声问;“姑娘是要出坊吗?”

“顺子,刚才可有身着素锦,面如白玉的公子出坊。”

“有有有”那样美的人,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

花伶松了口气,平息又问“他可是骑了马,相府该怎么走。”

“诺,安东街到头左拐,到了皇城正街向东走二里就看见了相府大宅,若是姑娘急,顺子这就备车去。”

花伶点头“不必,你进去告诉妈妈,我把东西送去就回。”

褚玉霖站在皇城正街,眺望前方高高的城楼,似回到九年前,他与先帝并肩站在城楼之上,看城下人浴血厮杀,绯色满城,那颜色,他从厌恶到习惯,从习惯到喜欢。

眼底血丝浮现,手不自知的握紧,江山如画,为了从一个未见过的人守江山,他到底值不值得。

花伶看见褚玉霖垂手站在城楼下,半天不动,以为出了什么事,慌张跑了过去。

褚玉霖感觉到背后有人,反手一扣,纤细的脖颈就在他手中,只要稍加用力,即可就可捏断。

“褚……褚玉霖。”花伶艰难的开口,纤指覆上他的手,欲把他的手扳开,却敌不过他的狠力。

“你……看清楚……是我。”

褚玉霖眼中的血丝渐渐消去,看清楚了眼前的人,他缓呼了一口气,把手撤开,语气已经尽量柔缓,耳尖的她还是觉察到淡淡硬冷。

“你怎么会来。”

花伶边抚揉着差点被他捏断的脖子,边从衣袖中掏出折扇,递给他;“你的扇子落入乐坊中。”

他接过,看了她一眼又瞧了下扇子,“刷——”展开;“那日你是看到我腰间的扇子才知道我的身份吧。”

她点头,那么名贵的扇子,如同他经历的所有主人一样,天下尽知。

褚玉霖默不作声,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暗紫色的留仙裙配上紫金花钿,说不出来的灵美动人。

让这样的人儿,远离家国,在两国之争中艰难的安身立命,他是不是太过狠绝。

褚玉霖皱眉,他这是怎么了,竟有这种想法,甩开脑中平白无故出来的念头,此刻,他该做的,是尽快让她对自己死心塌地。

“花乐坊众人都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吧。”

受不了褚玉霖复杂的目光,花伶扭头,却不忍让气氛尴尬下来,开口说道。

“你怕我……杀了他们?”褚玉霖斜睨一眼她,语气中有着调笑,亦带着几分怒。

怕?她唯一怕过他的的一次就是他说他要走的那天,她极怕永远都见不了他了。她只不过是见到众人对他的反应,有些震惊,难道他真的那么……残忍。

“不,我只是不想让你手上沾染鲜血,人命欠多了,以后会有报应的。”花伶急急解释道。

“我不会杀了他们……”褚玉霖突然话语一改,“你这么关心我,莫不成是喜欢我了吧。”

花不觉得自己曾对他流露出太多的情愫,但他竟然一语道破。既然说破了,还有什么值得隐瞒。幸福是靠人争取的,若是不争,它定不会平白无故的降临。

等着幸福降临,不如说是已经把它放弃。

花伶手指松开搅成一团的手娟,深吸一口气,眉眼皆笑,“没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