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支持微信或下载APP继续阅读

微信扫一扫继续阅读

扫一扫下载手机App

书城首页 我的书架 书籍详情 移动阅读 下载APP
加入书架 目录

流年醉 019;挑明一切

乌云笼罩着天地,刺眼的闪电伴着几声闷雷划破长空,大雨淋漓,在青石铺的街路上汇成一条条小流,烟花之地聚集的安东街一改往日热闹繁华,店铺青楼,皆大门紧扣,就连从不拒客的花乐坊,也关了门,赶走了乐坊中所有客人。

花乐坊门前,十几名头戴茅帽的武士站在大雨中,为首的之人背影修长,一人打着上好的云白色油纸伞,一人则打着普通石蜡封的纸伞。

“都安排好了?”清冷的声音在大雨中响起。云白色油纸伞下,褚玉霖如玉的面目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瘦削却健硕的身子披着暗金滚云纹黑斗篷,雨水打湿他身上的斗篷使得金纹在昏沉中格外醒目,他周身稳重贵气,不言而喻。

站在褚玉霖身侧的黑衣男子点头,麦色的手轻轻一抬,就有武士从身后走到乐坊大门前,拍门唤人。

“咚,咚,咚——”短暂沉闷的敲门声后,大门吱呀被人推开,顺子开完门后抬头一看,立马慌慌张张跪在潮湿的地上;“奴才佟顺子拜见丞相大人。”

褚玉霖高昂的头不曾低下让顺子起来,顺子只好跪移到一边,头低的快要与地面相接,眼睛只能看到褚玉霖墨黑的官靴踏上乐坊门前石阶,而那些武士,则是站在两侧,死死看守着花乐坊大门。

自他上一次来花乐坊时,才刚到夏末,花乐坊绿树成荫,夏花未落,而如今,园中奇花异草已经无处可循,金黄秋菊也被秋雨打落,细碎的菊瓣落在积水当中,浮浮沉沉。

花妈妈打着伞从偏屋走出,见了褚玉霖行礼说道;“大人,贱奴已经把客人驱尽,大人有事尽管吩咐。”

花妈妈阅人甚多,此时见了褚玉霖,觉得他已经不似当初坐在角落中静静看舞听曲的贵公子,他这次来不但把整条安东街都给封了,还特意让她瞒住花伶他今天会来到花乐坊,花妈妈想到这,心中一寒,难道这个阴狠多谋的丞相把心思打到了花伶身上。

褚玉霖头稍稍一抬,花妈妈识相的给他让了路,在他身后道;“花伶在燕来间。”

褚玉霖嗤笑一声,他岂会不知她在哪里。

花伶坐在紫藤椅上,一手磕在椅子扶手上,另一只手拿着那支旧拆翻来复去的察看,普普通通的钗怎么就会是炎国皇室的之物?李青青又为何会把它藏起来?褚玉霖囚禁李青青又是因为什么。还有丘湛北,他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寻褚玉霖复仇。

满腹的疑问让花伶心情跟这天一样沉重烦闷,她抬手端起小瓷壶欲往杯中倒茶水,水壶却是空的,花伶胸中火焰噌下窜起来,感觉有人推门而入,她怒声叫道“芙洛……芙洛,给我添茶。”

半天没动静。花伶一边转身一边下意识把簪子收起,看到他,花伶脸上一下失了血色。

褚玉霖站在花伶面前,油纸伞靠在门框上,“花伶,见了我你不高兴吗?”他似在说笑,可是语气完全是陌生的。不是少年时淡漠中有着关切,也不像之前冰冷中带着亲密,这语气不夹杂任何情感,就如同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

“高……高兴。”花伶有些结巴说道。她心七上八下,原本的不安完全变成害怕,她总有种感觉,今天发生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见了褚玉霖,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要是在之前,见了他,她肯定会红着脸扑到他怀中,说她是有多么的想他。

褚玉霖随手关了门,偌大的房屋因雨天而昏暗无比,他有些神秘对花伶说道“花伶,你想不想摆脱你这最卑贱的身份?”

花伶惊喜的拽住褚玉霖问道;“你有办法?”她当初选择入花乐坊成伶人,一是靠伶人的身份结交更多的人来寻找当初的少年,二是可以有一个安身之地,那时虽然已经懂得太多是是非非,但是她却不知道伶人的卑贱。

当伶人简单,不做伶人更简单,可是要想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却是比登天还难。做了伶人,就好比做了青楼妓女与军营官妓,即使脱籍,但是谁都知道你曾经是干什么的,因此有哪个男人会真心看上你对你好。

年华逝去,容颜改变,终是孑身一人,老于尘世间无人问及的角落,苍天眷顾的,会有好心人帮你入土化泥,否则,不知是滋养了哪株野花野草又或是填饱了飞禽走兽之腹。

褚玉霖嘴角扬起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办法是有,但是同样有个条件,你答应吗?”

花伶的手慢慢松开缩回,脚往后退了一步,让他二人间有了一定的距离,这不及一臂长的距离,却似一条鸿沟,阻碍在花伶面前,今天的褚玉霖,她不敢招惹。

“你不愿意?”褚玉霖眉头挑起,他的话带着疑问,可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疑问之意。

花伶点头,“嗯,我在花乐坊挺好的,妈妈对我很照顾,每天练舞唱曲,都是我原意做的事情,没必去脱籍然后费尽心思想着如何不让其他人知道我原先低贱的身份。”

“你的身份不变怎么能光明正大的留在我身边。”

“你是说我配不上你呗,就算我没了伶人的身份,你就会让我留在你身边吗。”花伶讥笑道,她已经觉察到他此番前来目的在她。虽然看不透他心中的想法,但是她已经尽力让头脑清醒,不受他所惑。

男女爱情中,谁先动了心,谁就会先失去理智,变得盲目。因此花伶才会忘记他是天下皆知的毒相,一心为他所想。这几天她想清楚了,时光荏苒,他最终还是变得与当初那个少年相差甚远,那个少年,他胸怀天下,会珍惜每一条生命。

褚玉霖有种感觉,身前的人已经开始对他有所防备,既然如此,他就不必如此兜转。

他再次开口,声音变得异常冰冷;“你果真如传言般有着七窍的心,没错,你是不能留在我身边,因为有比我更需要你的人,你该到他身边去。”

花伶拧眉看着他。

褚玉霖从袖口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明黄卷轴,扔给花伶,冰冷的声音里没有半点对花伶的情意“这是你的新身份,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花伶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