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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醉 023;埋在心底

“花妈妈,看来以后伶儿不能在您身边服侍您了。”花伶被花妈妈揽在怀中。花妈妈身上有着淡淡的香味,这香并不是熏香所致,而是一种天然的味道,这种味道让花伶觉得安心,可安心中又有着委屈,一种异样的情感将她包围。

花伶从未见过她的父母,也从未在收养她的人家里过过被人呵护关爱的日子,她不知道,她感受到的其实就是她心中一直渴望的,那种像母亲给的暖暖的爱。

花伶的话让花妈妈心中隐隐不安,褚玉霖进入燕来间后,她同花乐坊所有人都被褚玉霖带来的武士看押在花乐坊的厅堂里,因此她并不知道褚玉霖在燕来间同花伶发生了什么事,她被放出来的同时褚玉霖身边的黑衣男子警告她,今天发生的一切她要是敢问,那么,花乐坊则会顷刻间从皇城消失。

黑衣男子走后,顺子就慌慌张张跑来告诉她,花伶落水了。

花伶被救上来时脸都变成了青白色,身子也已经僵硬,郎中来看过后也只能用药吊着她的命,她与花落都已经做好送她离开的准备了,还好,这才入夜,她就醒了。

花妈妈想花伶不过是个卑微伶人,褚玉霖既然看上了她却又如此待她肯定是花伶哪里惹到他了,依她那清高自诩的性子,花妈妈猜测,也许是褚玉霖要让花伶入府当个侍妾,而花伶是那种宁可孤独终老也不愿看人脸色过活的人,她不同意才闹了这么一场。

花妈妈于是开口宽慰花伶道“伶儿,你别担心,我花妈妈在朝堂上也是有熟识的官员,我去求他们,他们看在我这个花乐坊坊主的面子上一定会在褚玉霖面前替你说好话,你万事莫要担心,一切有我,有花乐坊为你撑着。”

“妈妈,我的事你别管了,免得让乐坊其他人跟着受累。妈妈,你们都走吧,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姐姐,你的粥还没喝呢。”芙洛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把瓷盖掀起,粥香瞬间充满小屋。她也大概知道了花伶与褚玉霖间发生过一些事情,想要安慰她这个伤心欲绝的姐姐,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不比花妈妈熟知人心,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关心着花伶。

“你放在那吧,我会喝的。你同顺子都忙了一天了,回去睡吧……花妈妈,你也是。”

花妈妈挑眸看了一眼芙洛,示意她先走。

“伶儿,你好好休息,粥记得要吃,明早我让小婢把你的药煎好后给你送来,你放宽心,别瞎想。”

花妈妈帮花伶躺下,替她掖了掖被子后转身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后,花伶艰难的掀开被子坐起来,寂静的燕来间中除了屋角取暖用的炭盆发出滋滋木炭燃烧的声音,就只能听的见她沉重的呼吸声。

花伶把长裙掀开,纤长的秀腿没有一丝瑕疵,可双腿却疼得让她睡卧难安。除了腿疼,还有心,撕裂的痛,却同样看不见伤口。

花伶蹒跚地走到书桌旁,她用手撑着桌案,不让自己栽倒在地上,取过来一张光泽莹润的宣纸,用青铜镇尺压住,右手提笔,轻颤着写出一行小字。

冬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她随手把笔一扔,几滴墨液落在了纸面上,脏了字面,花伶冷笑着把宣纸从镇尺下抽出,折叠好,放到桌旁的烛灯上。

火苗一点点升起,恍惚中,花伶似看到少年带着暖笑的脸在火光里出现,他笑地灿烂,就像是在庆祝她已经放下他。

“你不用笑。”花伶痴痴说道。“我不过是不会再去寻你了,因为我知道你就装在我的心底,依旧陪在我身边,我是不会把你忘记你的。”

此后,褚玉霖是褚玉霖,不会再是她心中的那个少年。

第二天一早,花妈妈和芙洛打开燕来间的房门,燕来间里早已空无一人,书桌上的一堆纸灰也被吹进来的秋风吹散。

花伶再次进了相府,不同当初被褚玉霖抱着进去,这次,她是被人带进来的。

“我好像见过你。”花伶对着身边的黑衣男子开口说道。“那日在清河撑船的渔叟就是你吧。”

花伶从花妈妈那学来的东西现在派上了用场,只要是见过一眼的人,她就印在了脑子里,当日那个渔叟与面前人相差甚远,可是他们身上让人冷颤的气息却是相同的。

墨琚点头,“当日奴才也是不得已所为,还望姑娘见谅。”

花伶摇摇头“你别这么说,我不过是个乐坊伶人,你要是在我面前称奴才的话,那我不是要到乞人身边做婢女。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为我布置了那么美的清河河畔。”

她曾对芙洛说过清河夜里之景,芙洛一脸惊讶,这时她才知道原来他与她共游清河所看到的美景,都是他派人布置的,那时她还觉得自己很幸福,毕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会为心爱的女子劳心伤神的布置一切,但现在来看,他的那些举动不过是让她尽早痴迷于他,能心甘情愿的听他差遣。

墨琚领着花伶从相府侧门走进,这次花伶才惊觉褚玉霖不过是领着她在前院面客的地方走了一圈,相府分为两个部分,前面的园子正厅、花园全具,气派却不张扬,是用来给入府的大臣所看。平日里前园并没有多少人,所以花伶才会觉得相府仆俾不多。

而后园,则是隐秘在相府茂密树林中。同样是四周环水,不同的是后园处处穷奢极欲,琉璃高楼,玉石雕花,假山石上凉亭也有着金石镶嵌的五踩斗栱,大理石相铺的小路,交错纵横,不知道会通向哪里。这么大的后园,光明正大的在相府中,却没有人发现。

墨琚带着花伶在一处虽很偏僻,但却比所有地方都更加奢华的院落前停了下来,他指着院中大的就像殿宇的房子说道;“大人在里面等着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