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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醉 012;嗜血无情

话音落,女子一声惨叫惊起草丛中沉睡的飞鸟,花伶不知道褚玉霖做了什么,只见血如水流般从石子路上流淌下来,染红了花伶的垂在地上的裙摆。

女子倒在地上,双目紧闭,嘴里发出难听的呜呜声音,身子像蚯蚓一样蠕动,地上的沙粒埋进了她原本的伤口里,那种摩擦的痛苦她似是不自知,依旧来回蠕动着。

花伶想要出去为女子求饶,刚要起身,女子紧闭的双目突然睁开,布满血丝,浑浊无光的双眼对上花伶通红的双眸,女子眼角落下一行泪,沿着都是血污的脸庞变成血泪滴在石路上,嘴唇轻启,似在说“求你,答应我。”

花伶怔住,腿再也无力站起,玉葱手握成拳抵在嘴上,止住口中哽咽之声,头努力一点。

女子嘴角惨叫了几声后对着花伶露出骇人的笑容,花伶反而不觉得害怕,纵使笑容骇人,但女子弯弯的眼角就像月牙儿一样。

“竟还没死,倒也有趣。”褚玉霖笑道,他低下了身子,左手轻捂鼻尖,右手拇指和食指钳住女子下颚,捏紧用力,“嘎吱——”似乎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褚玉霖松手,女子一声哀嚎后被倒在在一边。 这时,花伶看到了褚玉霖眼中翻滚的欲望——对血的欲望。

褚玉霖退了一步,转过身手负在身后,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花伶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发出什么声响,惊动了他。

他的长发在风中飘动,掩了妖孽的面容,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嘴角的笑意愈浓,头微微偏了一点,顿住片刻,随后才又转过身,笑容不变,语气却有些伤感;“你这一遭怕是害了你的家人。”

女子用手掌撑地,嘴唇颤着说些什么,花伶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是看到褚玉霖脸上笑意不减,侍卫们跟着他沿石路离去,女子急欲说出心中的话,而花伶心底却有人在叫“不要说出来,不要出说来。”。

女子用手捶着地面,不清不楚的声音不断,褚玉霖马上就要消失在夜色中,女子尖着嗓子吼道,那声音如鬼魅啼哭般刺耳,“褚玉霖,我若化为厉鬼,必将用你所爱来祭我之魂……” 今生今世,永生永世,汝之所爱,不入轮回,遗忘之苦,永不磨灭。剩下的话,女子已经无力说出, 一口血雾从女子口中喷出,女子回望花伶一眼,又看了一眼隐在云中的皎月,头缓缓垂下

天地瞬变,却又永恒,生死间立下的毒咒,得到天地的印证,也得到天地的改变。

花伶从琉璃灯后走出来,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漂泊那么多年,有时候为了养活自己,她也会从死人身上找钱财,也去跟人盗过墓,但是此刻她却是无比的害怕。女子是因体血流尽而死,细刃在女子身上留下无数刀痕,女子扭曲的身体,狰狞的面容,圆睁的双眼,还有满地的鲜血,狠毒的诅咒还在耳边回响,这一夜,成了她永远的噩梦。

褚玉霖的嗜血无情,她真正见识到了。

颤着手把女子眼睛阖上,让她平躺在地上后,花伶用她的手娟擦了擦女子的脸,又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后,把手绢扔在了柳林边上的杂草堆里。

起身之际,花伶注意到女子右手指甲完全被磨平了,胳膊还在隐隐作痛,先前女子的指甲明明是长的,怎么片刻就成这个样子。

带着疑惑,花伶把女子的手扳开,歪歪扭扭的血字出现;“丞相害我,簪,澜桥壁下。”

花伶吐了几口唾沫模糊了字迹,又在上面盖了一些沙土,做完后,又在女身旁跪下低声说道;“我会找到你的发簪把它交给你的父亲,但是你让我转述的话我不能传达。不管褚玉霖是对是错,我都要护着他,所以只好对不住你了,若是你要找他寻仇,不如就来找我吧,让我替他承受一切痛苦。”

花伶找到了澜桥,又在澜桥石壁后摸到女子留下的簪子,她用湖水洗了沾了血污的裙摆,又用泥土弄脏洗过的地方,忙活完,天已经渐渐明亮,秋露打湿花伶的衣裳,靠着记忆里的路线,花伶才走回碧朝阁。

她一进门,就见褚玉霖头发束起黑着脸坐在院中等她,他已经没有之前的狠厉,花伶有种恍若隔世再见之感。

“你去哪了?”他问。

花伶瞅了他一眼,起初,她已经做好看到他手段残忍罔顾人命的准备,但是实际上,她此刻一点也不想见到褚玉霖,见到他,就好像看到了刚刚离开人世的女子。

“我出去转一转,没想到相府太大迷路了,又摔了一下。”

褚玉霖皱着眉头走到花伶面前,拦腰把花伶抱回房中,点了暖炉,驱散花伶身上的寒气。

花伶换了件衣服,合衣躺在雕花床上,看褚玉霖穿着朝袍,以为他已经要去上早朝,便不再理他。

半睡半醒中,刚刚暖和的身子又被寒冷所侵,花伶眯着眼,朦胧见到褚玉霖躺在了她的身边,把她搂在了怀中。

“你不是要上朝吗?”花伶低语询问。

“嗯。”褚玉霖低声应答。“其实不去也行。”

花伶睁眼,她需要时间去接受夜里他所做的事情,“不去上早朝不太好吧,起来,我帮你重新束发穿衣。”

褚玉霖的大掌伸过来,挡住花伶的眼睛,“别吵,让我睡一会。”他的呼吸渐渐平和,他搂着温暖的花伶,陷入熟睡。

睡意已经散去,花伶撑着上身凝视着褚玉霖的睡颜,他看上去很是疲惫,花伶苦叹,她无法不去想着他。

轻手为他展开微皱的眉,又把他的玉冠拿下,发丝散落,她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拉了一绺褚玉霖的发,在手中摩挲着。

还有近四个月就入春了,十年等待已经挺过去,她要在与她相识的第十一年到来的那天,与他相认,告诉他,她叫春迟,她一直在等他。

花伶嘴角终与露出荧荧笑容,夕阳透过纱窗落日屋内,火红的金光落在花伶明媚的笑脸上,驱散了一切阴霾,花伶头靠在褚玉霖胸膛上很快阖上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