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落落从她府中离开后,倒是一连几天都未上门。
这几天秦苋倒是也轻松自在,吃吃喝喝专心养伤。
再加上穆沅补品送得勤快,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
夜傍时分。
秦苋见着四下无人,扶着床头,缓缓下地。
她虽好得比一般人要快一些,但是手脚还是不大能使得上力。
才刚走了两步,便摇摇晃晃摔了下去。
她撑着地,咬咬牙准备起身。
这时,一白色衣角突然落入她眼前。
她连忙抬头看去,只见一男子正站在自己跟前。
他穿着雪白长袍,套着一件墨蓝色烟纱褂子,挑着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地看着她,“看来你这手脚筋当真是被挑了。”
秦苋愣愣看着他,这不就是那日在仙居乐见到的琴师吗?
“公子......”
男子蹲下身来,捏着她的下巴将脸凑来,“那日忘记告诉你,我姓白字长晏,仙居乐的人都叫我白公子,但是你可以叫我白长晏。”
他温热的鼻息绕在她的脸颊,淡淡的酒香环绕四周。
白长晏......
秦苋在心中默默念着,不知为何,总觉得并不陌生,但是仔细一想,脑海里并没有这个人。
她别过脸,“白公子,你今日亲自来有何事?”
白长晏松开她的下巴,缓缓伸向她的脚,温热的指尖绕过她的脚踝,“他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心狠。”
秦苋打了一个冷战,准备收回脚,却被他紧紧抓住。
他垂头盯着她的脚,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的脚筋没断?”
秦苋故作惊讶道:“是吗?我以为断了。”
她并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
白长晏松开她,半眯着眼睛幽幽道:“看来穆沅当真对你上心。”
说罢,朝秦苋身上轻轻一嗅,“也难怪,你身上的味道的确跟她很像。”
秦苋连忙问:“她是谁?”
白长晏起身别过头看向别处,“你不用管。”
秦苋扶着身旁的椅子站起来,紧逼着问:“她是段燕燕?”
白长晏猛地转身看向她,一直含笑的双眼立即浮现怒色,“我说过,你不用管。”
秦苋不理会他,继道:“她是穆沅的心上人?”
“可是她明明大穆沅二十几岁!”
“难道是穆沅生母?”
“可是先皇后并不姓段!”
“她到底是谁......”
她一连道来几句,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白长晏突然上前掐住她的脖子。
他冷着双眸,一字一句道:“你若是再敢提她,我就将你的头拧下来。”
秦苋的脖子被掐得生疼,脸涨得通红,心里已是一百个卧槽,这鬼地方,长得帅的男人都是腹黑!
她抓着他的手,用力挠着,恍惚之际,脑海里突然蹦出了一句话,脱口而出,“小白,你连姐姐都敢动手,你找死!”
白长晏震惊不已,连忙松开手,扣住她的双肩,用力摇晃道:“你刚刚说什么?”
秦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气,早已经忘记刚才说了什么,冷着眸子看着他,“白公子,你若是真杀了我,主子那边你可想好要如何交代?”
白长晏却继续摇着她,瞪着眼睛,连连道:“你方才说什么?”
秦苋被他摇得头有点晕,她真忘记方才说了什么,但见白长晏突然变得这么紧张,想来那句话于他不一般,便扶了扶额说道:“你如此一说,好像刚才的确说过一句话,但是我这仔细一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但也许是听错了也不一定。”
此时,白长晏脸上的吃惊渐渐消散,双手缓缓收回,他盯着秦苋看了许久,略恢复冷静,露出一副早已洞察一切的表情说道:“也许,真是我听错了。”
他恢复如常,背负双手来到窗旁,背对着她继续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段燕燕是谁,那我不妨告诉你。”
秦苋心中一喜,“当真?”
白长晏声音慵懒,不紧不慢道:“段燕燕,二十多年前段丞相最宠爱的女儿,先皇最疼爱的义妹,整个大成国最珍贵的女人。”
“她容貌倾城,才华横溢,气质绝俗。当时的文人墨客曾下一句,‘万家无灯火,只因燕燕行。’”
秦苋走近一步问:“是何意?”
白长晏双眸里微有些恍惚,露出一副宠溺的笑说道:“燕燕夜晚出行时素不爱刺眼的灯光,所以皇上下旨只要燕燕出行,百姓皆不可点灯。”
秦苋听到这里,不仅没明白,反而越来越糊涂,问道:“那她和穆沅呢?”
白长晏接过话,脸上又浮现不悦,“你能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若是还想问,就去问主上,看他是杀你,还是告诉你。”
秦苋但是不怕,继续追问道:“那她现在呢?”
白长晏侧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嗓音低沉,“她已经死了,二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秦苋错愕不已,二十一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不正是在穆沅出生前一年,这样算她既也不是他的心上人,也不是他的生母。
说到底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那他为什么对她的日记如此着迷?
她摇摇头不想再想,可能就如白长晏所说,自己本来就不该过问这些问题。
秦苋回神转移话题问:“白公子,说了这么多,你还未告诉我,你来府中是为何?”
白长晏神色也恢复如常,走到桌旁坐下,倒一杯酒喝了一口,“从今日起,我便是段落落的琴师,往后便住在这里。”
“琴师?”
秦苋瞪大着眼睛看向他。
白长晏举起酒杯,意味深长笑道:“没错,我今日找你来便是想要告诉你一声,往后不再与你通信来往,有事我便直接来你房里找你。”
“我房里?”
秦苋指着自己诧异道。
白长晏又喝了口酒,“没错。”
秦苋懵了,这白长晏要是经常来房里来找她,不就是像领导有事没事突击检查一样?
白长晏瞟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愿意?”
秦苋扬起唇角,“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怕这样容易被穆沅发现。”
白长晏笑笑道:“你放心,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奈何不了我。”
“那我呢?”秦苋垂着眸子不悦道。
白长晏挑眉,阴恻恻道:“你?我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