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秦苋缓缓走近她，慢悠悠说道：“四姐姐，我想你今天就算是在这里耗上一整天也都答不上来。”

虞侧妃面露吃惊，一脸错愕道：“你胡说什么？！”

“四姐姐，这里没人，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秦苋挑眉，笑得妩媚。

虞侧妃眸光闪烁，“秦羽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秦苋背负双手，缓缓说道：“那日之后，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那四具白骨一具是乌冬，还有另外三具又是谁，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一点，其中那具四寸小脚的白骨应该是虞侧妃。”

虞侧妃呵斥道：“你胡说！”

秦苋淡定道：“虞侧妃是尚书令家的小姐，虽是庶女但是却也从小饱读诗书，但是我刚才给你看的诗你却一句也答不上来。”

“那是因为......”

虞侧妃依旧想反驳她，但却被她的话打断，“官家女子素来以小脚为美，你是商女又会武艺，自然不是小脚，若你想证明你是虞侧妃，便将脚拿出看看，这化颜之水，化皮不化骨，脚的长度应该变不了。”

虞侧妃眸光顿时冷了下来，缓缓浮现一股杀意。

这杀意便代表着她已承认自己就是老四。

秦苋眉梢一喜，继续道：“你今日若杀了我，必定会在穆沅跟前暴露，你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这话一出，老四果然敛了杀气。

秦苋嘴角一扬，幽幽笑着，“我今日来找你，并不是想着要揭发你，我只是想来与你合作。”

老四诧异道：“你要与我合作？”

秦苋点头，“没错，你我之间都有一个共同目标，那就是刺杀穆沅，所以我们二人为何不合作？”

老四犹豫着，有些不信，问道：“秦羽月，我不明白，此次的事情我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你是如何发现的？”

秦苋就知道她会问，缓缓说道：“那个替你去死的人演技的确是不错，我当时也以为他真的是你，只可惜，就在变成白骨的那一刹那，我瞧见了他的尸骨，那人是个男人，所以他绝对不可能是四姐姐你。”

老四皱眉道：“难道你就没想过，老四就是男人。”

秦苋笑，“那日你故意面前求救，一言一行骨像尽露，是男是女我早已分得清。”

老四恍然大悟，面上略有懊悔，“那日我本想着引起你的注意，让你对我印象深刻一些，好让你真的误以为我已经死了，没想到却是多此一举。”

秦苋问：“倒是你，兜兜转转做了这么多不累吗？”

老四冷笑道：“我在府中潜伏了三年，一无所获，见到他穆沅的次数屈指可数，我知道府里的其他侍妾都是如此，但是你却不同，你一来便夜夜侍寝，所以我本想着将你杀死，再顶替你，但是后来我却听说段落落被选做了王妃，在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你盛宠的日子屈指可数，段家人出名的心狠手辣，府里再多的侍妾也会一一被除掉，而虞侧妃却不同，虞尚书令与段丞相关系甚密，段落落绝对不会碰她。”

“然而，穆沅是何等聪明之人，我若不绕这么大的圈子，怎么能瞒得住他？”

秦苋字字道：“不，你瞒不住，但是，我可以帮你。”

她语气悠长，颇有深意。

老四正色看向她，“你要如何帮我？”

秦苋缓缓回，“我替穆沅挡了一刀，得了他半分信任，这半分信任，便足以让你在府里高枕无忧。”

老四沉默着，心中也觉得有些道理，其实到了这一刻，不管她有什么想法，也不得不与秦苋合作。

秦苋看了出来，“我们二人若是合作，我出情报，你出动手，定能成功。”

老四面带疑惑，“以你身手，你为何不自己动手？”

秦苋摇摇头，“谁让我这个人心太软，下不了手。”

老四冷笑起来，“我第一次听说刺客的心太软，你不会对这个穆沅动了心思？”

秦苋仰头笑着，随后眸光一冷，阴恻恻道：“我说我没有心，你会信吗？”

老四忽然觉得背脊一凉，愣了片刻，“秦羽月，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苋收了刚才的冷意，“你也别怕，我也就是跟你一样，只是个刺客而已。”

老四这才放宽了心，坐了下来。

秦苋坐到她身旁，拿了桌上瓜子磕了一个，“四具白骨，还有两具是谁？”

老四眸中略有些悲伤，“还有两具是我在仙居乐的妹妹和弟弟。”

秦苋拿着瓜子的手一顿，“你不会也杀了他们？”

老四摇头，缓缓道：“他们是被乌冬所杀，我杀乌冬其一也是为了帮他们报仇？”

“乌冬？”秦苋有些诧异，“他不过是个小喽喽。”

老四笑笑，“穆沅身边的人，你可都不要小瞧了，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那个青尤。”

“青尤？”秦苋默默念着，没错，她当初见她第一眼，就觉得不简单。

老四点头，“没错，府里的侍妾，有多少人有真心我不知，但这个青尤我最清楚，她一心都在穆沅身上，虽从未真正侍过寝，但却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秦苋大概也能猜出来半分，却还是疑惑，“你为何如此清楚？”

老四又是一阵感伤，“替我去死的那个人，是青尤入府前的恋人，他与我同一族，对穆沅有夺妻之恨，为得刺杀他的机会，便选择替我死一次。”

秦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她话落，丢下瓜子起身道：“段落落是否与你有联系？”

老四正色回：“没错，她一直和虞侧妃有所联系。”

秦苋一喜，“你帮我在她那里，查一个人。”

“谁？”

老四走上前。

秦苋凝眉，字字道：“段燕燕。”

虽然他们都闭口不谈段燕燕之事，但她有感觉，这人一定和段落落有关。

老四点头，“那好，这算不算我们合作的第一步？”

秦苋点头，“算，我就喜欢你这样直爽的人，等我麻将做好了，我教你打麻将。”

老四疑惑道：“麻将？是什么？”

秦苋伸出手晃了晃，“就是能让人手痒痒的东西。”

老四似懂非懂，倒是露出一副憨憨的模样。

秦苋并未再久留，在其他人有所怀疑之前离开了如意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