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清念清冷的眼神只是从那肥胖男人身上一扫而过,转身来到赫连墨凛的案前跪坐在他的下首,恭敬的唤了声:“主上!”
赫连墨凛满意的看了她一眼,喉结涌动,甚至不着痕迹地咽了一口口水。
就是这清冷不屑的眼神,撩的那肥胖的男人心里痒痒。“刘庄主,刘庄主!”赫连墨凛连叫了他几声他才回神。
“刘庄主,您这山庄的高墙真是堪比皇宫,一只鸟怕是都飞不进来吧。”他笑着恭维道。
“哈哈,墨老弟,不瞒你说,我这山庄的防御不仅仅是靠这坚固的高墙,而是这墙内的机关,外人若是闯了进来,翻了高墙就会触动机关,任他武功再高也逃不过墙内雨点似的剑矢,哈哈,你也知道,我是做买卖奴隶生意的,我这山庄满院子要调教的奴隶,多的是不听话的,这防御上自然是要下些功夫才对。”
刘庄主说的仔细,似乎是有意在美人面前吹嘘。
赫连墨凛心中冷笑,眼中的冰冷一闪而逝,面上笑意盈盈的捧着,“原来如此,今日能入刘庄主的山庄,墨某人真是大开眼界。”
“哈哈,墨老弟,说来我这做兄长的惭愧,你之前带来的美人……啊,真是,容貌一般了些……兄长山庄的规矩你是知道的,只做熟人生意,若非送来这绝世美人,这陌生人,兄长是不会给开门的,更别说进门谈生意了,不过你今日这美人,啊,真是美若天仙呐,仙女,哈哈,仙女!”
刘庄主欲言又止的开口,之后又一副痴呆的样子紧紧的盯着赫连墨凛身旁的展清念。
“刘庄主,你我兄弟一回生二回熟,这仙女,正是墨某人特意找来送您的,这块敲门砖,希望能入您的眼!”
赫连墨凛笑着说着,转头看着展清念明亮的眼睛,示意她坐过去。
展清念此刻的眼睛如小鹿一般,她就是这般,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只是触及他眼中的深邃,她未言片语,起身一步步朝刘庄主走了过去。
“哎呦呦!”刘庄主一双咸猪手舍不得触碰她,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副脑满肠肥的尊容加上他身上一股子味道令展清念几近作呕!
“墨老弟,这个,这个今日天色不早了,为兄为你准备了厢房,这个你在山庄留宿一晚,这个,这个生意上的事嘛咱们明日再说,今晚为兄我……嘿嘿!”
刘庄主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满眼的火热仿佛要把展清念点着了一般,只可惜她只坐在那里清冷如冰。
赫连墨凛看向展清念的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他瞧见了她紧紧握在一起的双手,也只是抬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眯眯的一副了然的表情,不顾展清念的死活。
进了房间,刘庄主肥胖的身子并未凑过来。
他还什么都没做就开始喘着粗气,甚至紧张的连呼吸都困难了几分,哑着嗓子一下下的咽着口水,伸出手想环着展清念却又不想破坏这份神圣,只是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急切的左右踱着步,贪婪的看着。
“仙女啊,你千万别害怕,我就喜欢你这股子高贵的清冷,你是仙女呀!你可是天上的仙女呀!仙女就该你现在这般,就该你这般。”
看着眼前这个丑陋且仿佛虔诚的膜拜者,展清念紧张的攥着的拳头微微松了下来,强迫自己颤抖的身子放松下来,不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吗?
上一世,她也并非没有过男人。
清冷如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魅惑的娇音,她循循诱导。“既然我是天上的仙女,那今晚,可否仙女说了算?”
说着,她嘴角弯弯,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勾魂似的瞧着他,风情万种的转身。
山庄内。赫连墨凛发出三声敲击床板的信号,一条条黑色的人影在黑夜中窜了出去,与黑夜混入一色。
“吩咐下去,动作快些。”
赫连墨凛吩咐了一声,同样阴沉着脸潜入一个个房间寻找着什么,片刻之后,他在一个看起来像是书房的房间驻足,房间很大,他碰了一下案上的摆件,触动了箭矢的机关,机关之巧妙使他狼狈的堪堪躲过,心下一喜,却越发的小心对待起来。
好在这发机关没有设计报警系统,也没有惊动巡逻的护院,赫连墨凛与随行的两名侍从交换了眼色,几人借着月色开始小心翼翼的摸索了起来。
寻了好一会儿,赫连墨凛旋转了屋内看起来豪不起眼的一件摆件,房内的书阁这才缓缓移动,露出另一个暗室来。
侍从见时间差不多了,庄子里的守卫应该都被悄无声息的做掉了,这才吹亮了怀中的火折子,借着这一束小小的光亮,赫连墨凛看清了暗室内的情况,暗室并不深,三面墙上都是书架子,书架上一个个格子放的却不是书,而是一摞摞散着的纸张,整齐有序的摆在那里,足足摆了有三面墙之多。
侍从翻了几张纸看了看,激动的对赫连墨凛点了点头,咬牙说道:“主上,是我们小时候的卖身契,还带着官印的。”
刘庄主有一个习惯,这些个奴隶无论是抢来的还是拐来的、骗来的,统统都会用他们的名字写下一张卖身契,契上再配上一副画像,然后到官府报备留案,一旦奴隶逃跑可以顺理成章的抓捕,就连官府都没话说的,无论你的名字真假,卖身契写下之后,那就是你的名字。
赫连墨凛身边的侍从们很多都是他以前在刘庄认识的,他们的卖身契和画像还在刘庄,所以一直生活在黑暗里面不敢露头,现在好了,见不得光的日子结束了,那侍卫怎么能不激动。
赫连墨凛阴沉着脸走向最中间的一个盒子,轻松扯掉盒子上那碍眼的锁头。
盒子里有两张带着官印的卖身契和两张画像,最上方的一张醒目的写着“赫连墨凛”四个大字。
赫连墨凛脸色阴沉的可怕,隐忍着盛怒,那红红的官印刺目得很,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自己小时候蓬头垢面带着铁链的样子,那时甚至连一块遮羞的衣服都没有,他就这样在刘庄的奴隶窝里浑浑噩噩的过了十年这样的生活,直到那个人将自己接了出去。
原来他的身份刘庄主果然一早就是知道的,那些年身心上的折辱仍旧历历在目,那可是赫连皇室啊,只看这姓氏,他们竟也敢随意买卖,官府竟也敢盖印批文,他们怎么就敢如此胆大放肆。
看来刘庄主与那个人也并非完全一条心,否则他也不会偷偷将自己的卖身契藏下。赫连墨凛将那张卖身契死死攥在手心里,他甚至愤怒的牙根打颤身体都在轻微颤抖着,身上满是浓浓的杀气,那双原本极为漂亮的双眼狠戾的可怕。
片刻后,将那张纸在火折子上点燃,看着它在自己手心里燃尽,即使被烫伤也浑然不觉,弹指间飞灰四起,转身,隐忍着咬牙吐出几个字。
“将这里翻找一番,烧掉!这里的人,一个活口不留!”
将盒子里的另一张纸踹进怀里,赫连墨凛留下话阴沉着脸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