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请喝茶,是奴才没有牵好马,惊了姑娘,还请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奴才计较。”他说的很慢,展清念看不见他眼中的恨意,但听语气倒满是隐忍着的不甘。
“我看的清楚,明明是你故意刺伤马儿才导致我摔下马,并非你没有牵好马,看来,你的道歉并无诚意。”展清念悠悠说道,并未接他那杯茶。
云内官咬牙,再次道:“是,是奴才的错,请姑娘宽恕。”
“若是我不肯呢?”
云内官抬起头,满眼皆是屈辱和恨意,上前一步。
展清念见此一扭身子,一副恃宠而骄的娇娇女的作态,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云内官将她逼近身后江水的姿势。“怎么?你个奴才还要与本姑娘动手不成?”
云内官满脸扭曲,咬牙威胁道:“清念姑娘,您要知道,陛下身边的女人奴才见的多了,如流水一般的换,陛下眼下虽然宠着您,可有些奴才,不是您这样流水的身份可以招惹的。”
展清念冷笑,望着他。“云内官,要知道,有些人,也不是你这样的奴才可以随意诋毁的。”
云内官又往前走了一步,转头瞧她。“清念姑娘,您这是给脸不要脸,您要知道,奴才的背后,可是辅国将军和太后,就算奴才今日将您推下这江水中,陛下,也动不得奴才。”
说着他挡住了赫连墨凛看展清念的视线,满眼的威胁。
北国的太后乃是源池国的公主,原来云内官的背后是太后,难怪他会说那些个污蔑展家的话,展清念后退一步,已退至江边,她朝身后奔腾着的江水望了望,一副害怕的样子,转头看向云内官识趣的笑了笑,哄骗道:
“云内官说的好像是呢,当真是我不识趣了,陛下就在内官的身后瞧着呢,若不然我喝下内官的赔罪茶,我与内官这一页,就算是揭过去了,可好?”
云内官冷哼一声,阴沉的脸上这才算是有些笑意,高傲的看着她,他自是被人奉承惯了,以为展清念是真的惧怕他身后的势力,不疑有他的将手中的茶水躬身递了过去。
皇帝还在身后瞧着,这赔罪的姿态还是要做足的。
展清念借着接茶的幌子,出手极快,一把扯着他的袖子向后一拽,自己又向旁边一躲,脚下轻轻一拌,就见云内官栽进了江里,连一声完整的呼喊都来不及喊出口,便被江水吞没。
展清念回头漠然看了一眼,紧接着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副惊恐的样子。
她瞧着那江水,心里面是真的有些害怕的,她怕自己刚刚一不小心掉下去,可人生本就是一场豪赌,胜者生存,败者坠亡。
“快来人,云内官失足掉落江中了。”
侍卫跑了过来,想必云内官平时作恶太多,再加上江水湍急,云内官刚掉下去就已经没了踪影,侍卫们相互看了看,并没有人下去救他。
赫连墨凛也只是看着江水装模作样的惋惜了一声,搂住受惊的美人安慰几声,这件事在没有定性前便被暂时揭了过去。
一路上,赫连墨凛的心情都不错,也不会突然暴躁的为难展清念,禹州城官员接驾之后便直接去了住的地方,展清念陪他演演戏,这几个时辰算是过的不错。
夜幕降临,展清念被换了便服的赫连墨凛带出了府,说的又是美人要出去走走的说辞,在路上随便一个借口拉着她巧妙的脱身。
眨眼的功夫,赫连墨凛带着展清念已经出了禹州城,策马不知道在去哪里的路上,展清念只能靠在他身前闭目养神。
黑夜降临,他并未有休息的意思,只是一直在赶路,在沿途的路上更换着早就准备好的马匹,马匹上都会有准备好的食物和水,这是一条他早就安排好的路线,除掉云内官,甩掉侍卫,带着她,他到底要去做什么?
整整两天一夜的快马加鞭,展清念袖中的糕点到底是在这一日中派上了用场。
入夜,他们在一处郊外的庄子上停了下来,被人恭敬的迎了进去。
展清念刚进庄子就被几名低眉顺目的侍女带去沐浴,随即进来了一名年轻女子,那些侍女唤她晚乔姐姐,她一见展清念便惊叹了一声她的好容貌,言语之间听上去是一个颇为爽朗的女人。
“呀!姑娘这般仙女容貌的人,竟果然被主上找到了,真真是我这女人见了都喜欢的紧呢。”
展清念连日来的赶路已是疲惫不堪,她并未答话,沐浴之后,她们便拉着她一顿梳妆打扮,瞧瞧给准备的衣服和妆容,艳丽暴露,哪里有一点好人家闺女的样子,展清念隐约猜到,她为赫连墨凛办事的时候到了。
她被塞进轿子里,冷的抱着肩膀取暖,端坐在轿中时而将帘子掀开一角向外瞧瞧,赫连墨凛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只是这一路上都是了无人烟的荒凉之地。
子时将近,轿子在一处山庄外停了下来,好似有人去通报交涉,只是等了很长时间还没有人来。
展清念偷偷往外看了看,大门之上写着“刘庄”二字,蓬勃大气,这山庄高墙大院,巍峨高嵩,若不从正门走,根本进不去。
赫连墨凛正回头看她,将她不安分的掀起帘子的动作抓了个正着,四目相接,他并未说什么,展清念淡淡的将帘子放下坐好。
许久之后,一个中年男子傲慢且无理的掀开轿帘,将她从上到下不怀好意的打量了一遍,颇为满意的走了。
之前为她梳妆打扮的晚乔凑到娇子旁。“姑娘,主上让我转告你,之前说过的,需要您办事的时候到了,请姑娘收起“利爪”,温顺听话便好。”
“好!”展清念淡然应了一声,摸了摸藏在后腰的匕首,这薄纱做的衣服,她的小臂和小腿只一层半透明的红纱罩着,根本藏不了东西。
晚乔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声似是对她有些怜惜。“姑娘,这刘庄庄主只是好色,姑娘若是温顺,尚且性命无碍!”
“……多谢!”
听着轿中的回应,晚乔叹了口气,张罗着稳些起轿,一行人进了山庄。
山庄内才真的是金碧辉煌,黑夜中灯笼明珠照的亮如白昼,即便这里比上前世的三皇子府,也毫不逊色,一处私人庄子,竟然能够如此的富丽堂皇。
展清念在晚乔的陪同下走进正院,远远的就见主位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油腻肥胖,看上去脑满肥肠令人恶心,那刚刚去轿子里瞧她的男人就站在他的身后。
赫连墨凛坐在下首,正与那胖子笑谈着。
展清念昂首挺胸,面容清冷,摇曳着身姿步步生莲,缓缓走了过去,虽未言片语,只要她想,她的身姿与面容便足矣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那主位上的肥胖男人早已经看痴了一般的站了起来,双眼直愣愣的盯着展清念,满眼的欲毫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