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的omega人口贩卖案,他们颠倒黑白,抹黑父亲和一众为了平民、为了公正努力寻找线索的人,哪怕有皇家的大力支持,父亲和一众检察员却依旧被污蔑的百口莫辩。
那些人甚至策反独立于议会和军部之外的检察院中的重要人物,毁灭物证、杀害人证,甚至捏造罪名栽赃陷害,借此清洗掉检察院中经常违反他们旨令的人,换成己方势力的人。
议会、军部和商会本来三部鼎立,检察院独立于外,在这次公堂会上后,帝国本来平衡的四大权力机构的中心隐隐向议会倾泻。
那时恰逢帝国和联邦开战在即,军部以江家为首,义不容辞地带着精英部队上了战场,连插手那场帝国内部权力交迭的时间都没有。
所幸多年前江家和楚家已经联姻,而楚家在军部的扶持下,在商会中的地位可谓是一路高升,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商界的几大龙头之一。
政变之后,在江家的示意下,他们封锁商道,将议会挤进来的势力一一剔除。
而检察院已经大不如前,几乎成为了帝国议会的附庸。
人员被大换血不说,能在政变前留下来的检察员大都将明哲保身的道理铭刻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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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京寒好说歹说,终于把另一尊佛劝动了。
他回来后看见季辞这副少见的发怒模样,不由惊奇道:“这是怎么了?”
“休息睡一觉还能休息出火气来不成?”
“是议会的人。”声音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季辞胸口剧烈起伏着,另一只刚刚包扎好的手又有血迹渗出。
卫京寒啧了一声,懒懒靠在窗边的墙上,望着季辞的眼神下沉,“除了他们,也不会有别人了。”
“帝国历263年的政变,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即使巴洛皇室不再掌权,也依旧是尊贵的,他们一族,无论是先辈还是历代的皇室子弟,为了帝国的百姓做出的牺牲和奉献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他冷笑了一声,“可是他们呢?为了权为了利,连皇室的孩子都敢动!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军部在外为帝国征战,帝国内乱却永无止尽,你说,联邦人会不会看笑话看得笑掉大牙?”
季辞没有说话,他和一直以来以嬉笑打趣的示人的alpha四目相对,同时也看清了卫京寒那双黑暗中被仇恨点燃的眼睛。
惊人的灼亮好像也烧着了季辞,他首次开口问道:“你很了解这些?”
卫京寒苦笑了下:“我比你大五岁,了解这些是应该的。”
“那时候……我已经要成婚了,和一个我曾发过誓,要用一辈子对他好的人。”
卫京寒没有再说下去,季辞也没有再问。
有些事情,只能点到为止,某些伤疤被撕掉后会疼,可有一些,却永远都愈合不了。
“季辞,”卫京寒叫他,“时机到了。”
季辞知道他在说什么。
如果他们能够和军部、商会联系起来,而他手里的东西,足够迅速集中检察院假意归顺,或者良心未泯的检察员们。
二对二,是一个表面上风平浪静,海面下波涛汹涌的局面。
三对一,这场对峙却怎么也不会输。
贫民窟终年是帝国中最冷热莫测的地方,靠近下城区的地方还有鳞次栉比的建筑,再外围一些,就只要黄沙满天的大漠。
冷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带起的一阵霜寒让趴在床边安睡的omega打了个寒战,揉了揉入眼下意识往床上钻。
床上正坐着满脸错愕的季辞。
站在门口的人,像是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冷色,此时正冷冷向他们望来。
黑色风衣将他修长的身材修饰出来,脖颈间米色的围巾带着磕磕绊绊的花纹,将青年身上冰冷的气质柔和了下多。
那是季辞偷偷请教omega们尝试了无数次,终于勉强织出来的却没能送的出去的围巾。
他张了张嘴,想叫出这个名字,却发现一时发不出声音。
江储白。
青年的视线下垂,停留在逐渐将自己挪向热源的孔阳身上,随后掀起眼皮,凉凉地又望了眼一脸慌张起身的季辞。
“这就是几年不见,你送给我的第二个大礼?”
季辞从来没有想过,两个人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而卫京寒提到的姜姓熟人,竟然就是江储白。
而这种和omega同床共枕的误会场面,还刚好被初恋抓到。
他一时间急于解释,根本分不清江储白话中提到的“第二次大礼”的意思。
“储储……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我没有和他、”
“那楚家的omega呢?”
季辞仓皇的话被打断,他脸色一白。
卫京寒只好拉起巨亮无比的电灯泡,去了客厅,临走前还想拍江储白的肩膀,劝他好好说话。
谁知江储白看了他一眼,侧身避了过去。
卫京寒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得翻了个白眼,骂了一句“真是龟毛”,怒气冲冲地拖着睡不醒的孔阳出去带上了门。
“储储……”
“你、你过得还好吗?”
季辞将最想问的那句“你结婚了吗”硬生生咽了下去,只能磕磕绊绊地用一些无聊老套的说辞,说着叙旧的话。
“没结婚。”
江储白和从前一样,一眼就能看出来他在想些什么。
他走上前,戴着白手套的两指捏住了季辞的下巴,“还是说,你希望听到另一个答案?”
他语气中那种冷淡的嘲讽刺得季辞生疼,季辞却知道是自己咎由自取。
因为三年前,在季家发生事故之前,即将毕业的时候,江储白独身一人,竟然策划了很久主动创造了一场盛大的求婚。
而季辞,早在那时就答应过了。
可季家出事后,他就遵从父亲的遗言,带着那群资料走上了逃荒的路。
只对江储白解释了寥寥数句话,就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连终端都每月定时在换新。
江储白是一个性格很冷淡的人,却把所有的好都给了季辞,季辞怎么可能体会不到。
那时的江储白,是一个永远坚定不移相信并选择他的人。
他却亲手将人推开了。
季辞没忍住红了眼,他躲开江储白的手指偏过脸,话不经过脑子便说了出来。
“那……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