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再喝一杯!只要把这最后一杯干了,桌子上了钱就都是你的了!”
青年双眼迷离,醉醺醺地趴在酒桌上摇摇晃晃地握住了被倒满酒的酒杯。
说是酒杯其实是快比他脸还大的海碗,里面混着白的、黄的、红的好几种液体。
长桌上七歪八扭地放着十来个空酒瓶,一沓又一沓的大额钞票散落在旁边,沙发上的公子哥们闹哄哄地观赏着眼前这美人醉酒的一幕。
他们看见季辞随手扯开制服领带,仰起头举起杯子开始喝酒后,口哨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去接青年吞咽不及时顺着唇角喉结流落下来的酒,顺便蹭蹭他比小o还要白的肌肤。
不同于一般来酒吧里打工的omega,抓着酒仰头正往下灌的人,是个alpha,还是个优质a。
alpha个性高傲,连最低等级的都能在战场上以一当百的杀敌,这来酒吧里卖弄色相赚钱,季辞是第一个。
还是个只要能付得起价格,除了卖身什么都愿意做的性格,omega照顾他的生意,alpha就更乐意了。
没有什么比将一个比你还要强的同类拿下的征服感更强了。
“各位。”
季辞单手撑额角,形似桃花的眼睛泛着雾气,以致看人时总是深情款款。
他勾着唇讨饶地笑了笑,“阿辞今天是受不了了,实在拼不过各位少爷们,今天只能先告辞了。”
他摇摇晃晃地起身,有alpha伺机扣住他的腰身,他也没有挣脱,反倒借力靠过去,凑近那人耳边声音微哑道:“饶命啊宝贝。”
嚷嚷最起劲是个omega,他嗅着距离极近的桃子酒信息素咽了咽口水,厌恶地瞪了眼凑近季辞的alpha,示意下人将缠着他不放的人拉开。
季辞抓起桌上的那把钞票扬了扬,眉眼带着满足冲众人好声好气道:“明天见啊诸位。”
等季辞终于从这群难缠的达官贵人中脱身时,已经凌晨三点钟了。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终端,滴滴的做响声反复提醒着他今天是弟弟的发情期。
季辞也顾不得去更衣室换下满是酒渍的制服,跌跌撞撞地扶着后街的墙就往家跑。
中途实在没忍住,一肚子的酒水翻江倒海地上涌,他“哇”地一声,在墙角吐了出来。
连着几天晚上除了酒水什么东西都没进去的胃部抽搐在一起,偏偏胃病又在这时候犯了。
半晌,他缓过神,察觉到脸上不自觉的一片凉意,他扯着嘴角难堪地笑了笑,想骂点什么,却什么也没骂出来。
他用口袋里皱巴巴的纸巾随便地擦了把脸,站了起来。
季辞咬咬牙,强撑起来走过数条复杂的街道,最后熟练地翻进了一家开在不起眼角落的店铺。
“卫医生,五只omega的抑制剂,信息素缺陷症专用的那种。”
坐在柜台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打了个哈欠,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了个人影,就知道是谁来了。
他指了指早就打包好的o类抑制剂和治疗型药品,懒散道:“还是那个价格。”
季辞将这几天赚到的钱拿了三分之二出来,放在桌子上,清点好药品他也不多话直接转身离开。
就在即将出门时却被卫医生叫住了,季辞有些诧异地接住了扔过来的两盒药,他低头扫了一眼,发现是治疗胃病的。
“赠品,就当是我买一送一。”
能在这里开黑店,卫医生自然不是多事的人,但他是个颜控,再加上对这个人实在好奇得很,这一来二去也算是熟悉了。
除了这个黑发年轻人,住在贫民窟的百姓没有谁愿意天天拼命赚钱,只为了给一个患有信息素缺陷症的omega买昂贵的治疗药品。
下等人里面,不把自己家的omega卖掉都算是个和善的家庭了。
“谢了。”
季辞忙着往家赶,也顾不上多聊几句。
天色已经蒙蒙泛亮,深灰色的雾笼罩在这片又脏又乱的区域,路人多是一脸麻木地行色匆匆。
回去的路上他又听到了邻家被皮带抽得满地打滚的omega放声求饶的声音,隔壁街头传来的beta们站街揽客的调笑声。
还看见了那个被父母挨家挨户敲门询问需不需要耐艹omega的少年。
季辞脚步慢慢停了下来,咬着腮帮去瞪那对父母,终于忍不住想回头挥出拳头时。
他眼光一凛,将左手提着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进了垃圾桶里。
同时抬臂挡住了从背后砸过来的铁棒。
“唔!”季辞疼得踉跄了几步,很快被几个人抓着转了身,踹了膝盖揪着头发按着跪在了地上。
正面对着他的黄发哥打量着季辞的一身衣服,很快呵呵笑了两声,“赚大钱了吧季辞。”
说着他将手伸到了季辞面前,语气自然轻蔑:“拿来吧。”
季辞只觉长久以来被压抑下来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了头,他压抑下怒气道:“这个月的‘安保费’前两天不是刚给过吗?”
黄发哥看着他没说话。
身边的小弟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地上前冲着季辞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新来的租户也敢这样跟我们黄哥说话?”
季辞被他一脚踹到了胃部,疼得满身冷汗直冒,倒在地上蜷缩着半天说不出话。
就在几个人正打算把他拎起来回话时,一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加长版豪华悬浮车缓缓停在了巷尾。
几个混子当即一顿。
他们再怎么嚣张也不过是个贫民窟里面还算说得上话的地痞,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影视剧里大人物标配的豪车,不由提心吊胆,害怕来人多管闲事把他们弄进去。
谁知那辆车就安静地停在了那里,纹丝不动得像是在看戏。
他们也猜不透大人物的心思,只好继续这场表演。
黄哥没了那副悠哉的样子,亲自动手拽着季辞地头发将他的脸正对向那辆豪车,对着小弟们喊了一声:“都给我搜!赚的钱肯定在身上!”
车内,后座的青年一身黑色军装,肩上的金色徽章耀眼而又醒目。
他取下军帽后慵懒地靠在松软真皮沙发上打出了个手势,支着额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出。
按照命令行事的司机照做,却在看见被混混们抬起的那张脸时惊讶开口。
“江少,这不是……您的高中同学季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