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夕阳洒在带着异味的泥路上，赫尔墨斯护着女孩躲过牛车，女孩掩鼻，赫尔墨斯便侧身挡，地上散落些带着粪便的干草，两人的破布鞋都陷入路旁的软泥里

a：" 赫尔墨斯，你妹妹十五了不是吗？"

赫尔墨斯：" 少打她的主意"

很绝对地拒绝，有谁想翻开女孩脸上蒙的纱，被她偏头躲，赫尔墨斯于是立刻拉她离开

a：" 早成为农奴了，不卖给我，难道你留着自用？我还没尝过小姐的味道呢"

a：" 钱我给够，你留她她整天画画能卖几个钱？"

一群笑意，余周周观察着，发现她哥哥真是不带一丝情愫

b：" 人家可看不上你，和绯金小姐好着呢，那老头撑不过这个星期，他唯一的孩子就是绯金"

b：" 那老头的遗产，指甲缝里抠抠就够你一辈子"

a：" 有多好？绯金小姐这么久了不也没帮帮他们？"

没管身后的嬉戏嘲笑，两人回到住所，女孩着手准备吃食，忽然跌倒在地上

赫尔墨斯立刻去扶，语气焦急

赫尔墨斯：" 还好吗？"

他摸到她的身体有些烫

余周周：" 只是被门槛绊了"

余周周：" 最近怎么了？你总是疑神疑鬼的"

赫尔墨斯眼神躲避，把她扶好匆匆说了句没什么

余周周：" 我明年就到年龄了，嫁出去也能帮帮你"

余周周想说些什么，房门被敲响，她对赫尔墨斯瞬间紧绷的神经皱了皱眉，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地开门去了

余周周：" 绯金小姐？别哭，怎么了？"

实说，绯金绝对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那抹艳丽，连余周周都要退让几分

绯金：" 周周，请你一定要帮我"

她走近屋子，这次不说她嫌弃那股异味了

她抓住余周周的手，把它放在自己肚子上

绯金：" 他要求我必须嫁给汉克才能得到遗产，但是我已经怀有身孕了"

绯金：" 我根本没见过汉克，这些将军最是暴躁，一旦他发现我已经怀有身孕，那我以后的日子……"

她掩面哭泣

美人一哭，即使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也会让人为之动容

余周周：" 绯金，你是唯一没有离开我的朋友"

余周周：" 你只需要说，我该怎么做？"

绯金抬头欣喜若狂，抓住她的手有些疼

绯金：" 去美洲的船票在明早，它的父亲就在那等我"

绯金：" 马上搜捕队伍就来了，我们一起跑，你说你是绯金，那些礼教你都会，而且没人知道我怀有身孕"

绯金：" 周周，你这么善良，一定会答应的吧？只要你嫁过去了，我可以把遗产分你一半"

余周周：" 当然，而且我不需要那份遗产"

绯金的眼睛亮了亮，那句太好了还没出口，赫尔墨斯打断

赫尔墨斯：" 但是绯金小姐，你的眼睛呢？"

赫尔墨斯：" 以后周周还要画画的"

赫尔墨斯打断她

绯金小姐的瞳孔呈白，日常看有几分贵气，但代价是终身视力受损，她只能看见一点点模糊的光影

绯金：" 这很简单，我的眼本就不是天生，当时是为了保命，现在，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周周"

绯金递出一瓶药水

余周周愣住了

像一朵可怜的黑玫瑰，昔日的红艳悉数褪去，还要继续遭受风雨的打击，这般脆弱的人，在空中摇曳，下一秒就要离去

赫尔墨斯：" 不行"

余周周咬了咬唇，重重闭上眼

平日柔软得不行的人，这次格外坚定

余周周：" 赫尔墨斯，是我在做选择"

赫尔墨斯却更为坚定，强硬地把绯金拉到门外

余周周：" 你做什么？绯金小姐现在很危险"

赫尔墨斯：" 周周，你根本不清楚情况"

赫尔墨斯：" 汉克是军人，多的是人想，你性子软，你以为绯金为什么不想嫁？她一早就和我提过了"

赫尔墨斯：" 她怀有身孕，那是她自己的事，她已经买好明早的船票了，她心里根本没有你"

余周周：" 可是赫尔墨斯，我愿意"

赫尔墨斯原本激昂的情绪好像被泼了水

赫尔墨斯：" 别闹了周周……"

他不敢听她凄凄艾艾的声音

余周周：" 如果不去，我怎么办？"

余周周：" 等着什么时候被谁破门而入吗？从小时候起我们就没有选择权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

赫尔墨斯：" 我今晚就要死了，周周"

赫尔墨斯：" 我能感受到，如果你看见一个和我很像的人，你要提防，知道吗？"

他不敢回应少女的拥抱

他怕这是最后一次了

从少时分崩离析的家庭，到被瓜分干净的遗产和厚重的外债，他只剩下她，现在却连这也要失去

明亮的月光下，落魄的少女再次穿上曾经的华服，好像这次的顶替，才是把她错位的人生纠正过来

她闭上眼，嘲笑自己的想法

来不及出城门，就看见重兵把手，为首的人准备下马，一身盔甲被火把照得金黄，宽肩细腰的身段，哪怕再早一点或许就可以躲过

绯金一把躲进转角，却叫她继续沿着城门跑

她眼角滑过一滴泪，洗刷过的眼眸亮得惊人，好像瑰丽的黑曜石般，绯金来不及感叹，她已奔赴去为她而死的路上

她不曾见过她的东方母亲，但她觉得那一定也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手腕拭去泪水，这条路原来有这么长

转角看见一个影子，她控制脚步，不偏不倚地撞进怀抱里

小心翼翼地抬眸，颤抖着身体

一掌可握的柳腰，白皙修长的脖颈，贝齿轻咬的下唇，和盈满了祈求的黑眸，一滴泪划过，沾湿睫毛，落在手上，滚烫又热烈的，是她生的希望

那双眼睛里盛满星辰大海，柔顺的黑色丝绸上只他一人，颤抖的睫毛挂着露珠，黑眸里的光却不减半分，白玫瑰再如何也会残留红的印记

她可不是小白兔，她知道这个人是罗切斯特

那个富可敌国，多情又虚伪的人，在那个未婚夫来之前，她要先给他留下一颗种子，如果要说什么种子可以勾起一个假深情真无情的人兴趣，那就用她的眼睛吧

一双眼睛，做敲门砖，不亏

……

本章完

这个世界应该没那么乱，决定认真写写，然后我就不想写了≥﹏≤我这摆烂的一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