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检查离开后，冠华把这周的资料递给十二姨，甚至没有进入她家门
十二姨：" 冠华老师，还有事吗？"
冠华穿着常服，站在小别墅暖黄的灯下
抬头，天色已晚，星星陪着月亮出来已有些时日
走吧，再留下来就不合适了
他冠华是谁啊？他是全市公认的标准教师，他是父母寄希望于名冠中华的优秀人才，他是被堂堂肖让高薪诚聘来的人
他是生来站在顶端的圣贤，怎么会被区区那点情爱束缚他的步伐？
冠华：" 拜托十二姨照顾好余周周同学了，我先离开了"
彬彬有礼，不卑不亢地对待十二姨
不出意外，下一句是“冠华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十二姨：" 冠华，你真是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冠华低头，标准微笑乘下
书香世家最不缺的就是礼仪
但传到冠华这一代，多少有点扭曲了
一句句管教的话拥有实形，变成红艳艳的细线，紧紧缠绕着脖颈，随着年龄增长越发用力，剌开肌肤，渗出血液
从此他的一举一动都格外小心，因为他清晰地感受到那红线已经缠上了心脏，稍有逾矩，线便会霎时收紧，脖子被扭断，四肢麻木直到折断，再无知觉，心脏破裂，整个人绽开成一朵瑰丽的玫瑰
多漂亮的玫瑰，就要用多撕心裂肺的疼痛灌溉
他兢兢业业，努力成为家族里无数双眼睛希望成为的模样
钥匙扭动，引擎启动，他脑袋里好像塞满了东西，但又空空如也，无法思考
等红绿灯时，有些烦躁，可能是车里闷，他打开车窗，左转道上略过了一辆私家车
冠华：" ……真是疯了"
居然会魔怔到以为上面坐的人是周周
仅仅只是穿着同样校服的女生罢了，其余根本没有相似之处
下一个转角，两辆车同时停在了一家花店前
车上下来的人有些眼熟
柳蓝莓：" 冠华老师？好、好巧"
借着身后车水马龙的灯光，冠华两年来第一次仔细看这位同学
五官其实很端正，脸上的红晕使她有足够的资本让青春期的高中生们好好交往
冠华看不久，因为看了只一会，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害怕和渴望就掺和在一起，很难闻的味道
渴望就正大光明，磊磊落落地追求，何必藏着掖着？
害怕，但还敢搞小动作搞尾随以为别人不知道，那就是上次的苦头没有吃明白了
冠华：" 最近和余周周同学相处的还好吧？"
柳蓝莓新做的美甲掐着掌心的肉
另一只手挎着手提包，紧握着什么
不行，距离太远
柳蓝莓：" 嗯，余周周同学人很好"
柳蓝莓：" 老师也来这家花店吗？"
冠华看她转移话题到自己身上就没意思了，也懒得留那点情分
冠华：" 不，我路过歇歇脚，车里有点闷"
冠华：" 听说最近柳蓝莓同学家里生意不景气，与其关心老师，不如多注意一下学习和家庭噢"
柳蓝莓：" ……嗯，我知道的，老师再见"
冠华只维持最基本的点了点头，之后驾车迅速离开了
但他不知道该去哪
他不想回那个满口宗教礼仪的家，也不想回清冷得像冰窖一般的教师公寓
在街上兜兜转转，混迹在车水马龙间
他疯了，他回到余周周家
十二姨：" 我先下班了，多的资料直接放书桌上哈"
先前遵循的礼义廉耻都是狗屁，大门都不敢踏的人直接进卧室里了
余周周：" 咳咳……"
看见余周周咳嗽，他立刻倒了杯水
他记得她的每一个喜好，他记得她的每一个微动作，他记得她的每一个情感
他自己也不清楚，自持了二十六年的冷静，突然在遇见的那一刻分崩瓦解
月光从窗户洒在她脸上，睫毛像小扇子一样盖出阴影，落在琼鼻上，不显凌乱，反而显得神圣而不可侵犯
好像她从月亮来
就躺在你面前，任你摆布
冠华有些手抖
特别是喂水时，一不小心，水流顺着脸颊，留下亮晶晶的一道痕迹，最后渗进枕头，在粉红枕套染出一道深红
冠华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弯下腰，一点点凑近水渍，轻启唇畔
冠华：" ……变态"
他骂了声自己
随后再也没有伸舌的勇气
拿出手帕，用食指隔着一层绵绵的布料，细细地，轻轻地擦拭，感受着那边微烫的皮肤
擦拭干净，他把手帕折好
快要放进风衣口袋了，他又拿出来，犹豫一瞬间，然后颤抖着手打开，放在鼻尖，不敢太用力吸
有点甜
其实他知道是幻觉
余周周是人，又不是糖做的
但他就是觉得，好甜
好甜好甜，比糖还甜
完了
他完了
这个认知在他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可他要去怪谁？怪家教，怪余周周，还是自己？
这样的家教成就了今天的他，余周周什么也没做，而他又是如此的骄傲
月光如此透彻，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余周周睁开了眼
只是一点余烧，她早就清醒了
叮
好感度忽上忽下，刚刚最高74，现在在70左右徘徊，总的上升了6点
余周周：" 哪里来的脏东西？"
果断下床，确认冠华的车已经驶远，她打开卫生间的灯，狠狠搓着脸颊
直到冰冷的水沾湿她的衣襟，知道白嫩的脸颊被折磨得红肿刺痛，她也没有停止
但估算着时间，冠华快要回到家时，她停下了
他要开始看监控了
余周周抬头看镜子里自己纯洁美好的模样，冷笑一声
就因为自己从小被所有人紧盯着长大，就要在长大后紧盯着暗恋的人吗？
余周周把脸上的水渍用毛巾擦拭干净
眼底尽是冷漠，关上卫生间的灯，回到床上，闭上眼睛，背对伊惹曾经送的布娃娃礼物
闭上眼，终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
本章完
一天三更，我好牛逼
写小甜饼是真的快，都不用过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