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让的车里没有放音乐，耳边只有车流和机械的声音，余周周的掌心冒汗

她几次张口欲言，又不知所言

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双手攥着安全带，眼神不安分地胡乱瞟着

不得不说，余周周还是有点慌的

废话，偷？腥被原配抓，这腥还是他对家

但她承认她是有点m有点变态在身上的，除了那如丝如缕的轻微慌，她更加兴奋

风光霁月，温润如玉又偶尔瘪气，正在风口浪尖上被亲哥哥绿了的肖景，会怎么做呢？

余周周悄悄用余光看到了方向盘上那双布满青筋的手，轻抿的薄唇和微皱的眉，以及笔直的腿

来吧，不要怜惜我是一朵娇花

余周周：" 肖——"

肖景：" 周周"

肖景先一步打断她

余周周面上恐慌，脸色瞬间煞白，连带人都坐得更直，下意识侧身，却不敢视线对峙

肖景双眼盯着路况，深吸一口气

来吧，用你的怒火惩罚我吧

肖景：" 周周"，先别说话好吗？

余周周拧眉，把身体探前，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把身上的酒味带到肖景面前

肖景侧头，他转得太快，让人不清楚他是不是被熏红了眼眶

余周周：" 可是——"

肖景：" 对不起周周，原谅我又一次打断你"

他的语速极快

又突然像一个膨胀了太久的气球，突然泄气般吐出些有气无力的话

肖景：" 但是你总得，你总得给我点时间，至少让我的情绪缓一缓"

肖景：" 我不愿意到和你恶语相对的地步，但是周周啊，我不是神人，我做不到在这时还扬起笑脸"

肖景：" 对你，我真的做不到"

车内陷入一阵的沉默

过会，肖景调节了一会情绪

肖景：" 你要相信，我可以的"

肖景：" 有的事情你看不全面，没关系你还只是个学生，还有几天高考了，我不希望我影响你"

肖景：" 高考过后，你要帮我什么我十分欢迎，我很开心你是和我在一起的"

肖景：" 但是，周周，别再这样了"

良久，后座传来细若蚊声的一声“嗯”

肖景：" 你是独立的人格，你是我魂牵梦绕的爱人，你是我的梦中情人，但你独独不是筹码不是权力不是工具"

肖景：" 我如何才能向你表达我犹如犯下滔天大罪的爱啊，周周，所以千万，千万不要自我牺牲，不要委曲求全"

肖景：" 万般风雨又如何，我能保你，也能护你"

余周周：" 肖景"

隔了几秒，肖景没有出口

他在静静地等待下文

余周周：" 肖景"，谢谢你

一声极轻的抽噎

余周周：" 但是，真的吗？"

是一阵沉默的回答

在我尚未遇见你的日日夜夜，你不曾知道我经历了如何的苦楚，你不知道一个脆生生的女孩是如何变成今天模样的

那你说的是什么？是虚假的甜言蜜语，还是连哄带骗的新式招数？

她不吃迟来的爱，并且她现在只想通往未来的尽头，看看这么多个世界的答案到底是什么，至于那个未来有没有肖景，她余周周不在乎，你肖景不过一个过客

换言之，沿途的爱，她必将视而不见

肖景：" 是真的"

是真的，周周，你信我

我知你从未真正信我，爱我，但这次，你信我。我们之间总是有一团雾，而你是那雾中的少女，我只能在清晨的静谧中倾听你的身影

这团雾，好大啊，大到我无论无何也做不到脱离它去拥抱你。可这层雾又好像很薄，一旦我告诉我自己，算了，没事的，她只是我遇见的万千之一个人，我打算放手时，它便悄然消失了

它好像是针对我的，或者说，针对你的

那时我就知道，那场梦，我从未醒来

什么梦幻与现实的桥梁，什么上天注定的缘分，我非庄公君非蝶，无梦无缘两相斥，到头来也不过是空欢喜罢了

可是我傻啊，你就当我傻吧

我想啊，既然天空不做美，那就人定胜天，我愿连理枝，君愿比翼鸟，那何为山隔水阻，何为鸳鸯上仙比？

我只知我心匪石，我只知我心非席

余周周：" 肖景"

余周周轻轻唤了声

别这么爱我，我会不相信的

你不知道我曾经跟在别人后面，卑微地像一条狗，祈求在陌生世界里的陌生人多给点好感度的样子

你不知道在暗无天日的系统里，我崩溃大哭想要一了百了，然后被我仅剩的余周周们拥抱的经历

你不知道玻璃碎在心脏里的滋味，你不知道为了一块发霉的馒头时血液流过脸庞的温度，你不知道真的以为救赎结果被不打麻药掏光身子的感觉，而这些我都亲身经历过

你不知道我万分之一的经历，你不了解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怎么能够说爱我？

肖景：" 我在听，你说"

你说你卑微得像一条狗，跟在别人后面摇尾巴，我却只看见了你的一片真心

你说你被困在暗无天日的系统里，但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逃出生天，如果那样的一天你真的无可奈何实在是做不到了，那我会主动奔向你

有我在，诺大的世界再陌生，就也不算是孤独，我承诺在我有生之年你永不孤单，只要有你在身旁，我就不会停下前进的步伐

就算有那么一天，你离开了我，不用担心，我也会走下去的，就算为了我们过往美好的回忆，就算为了我一点点见不得人的奢望，当作是我一厢情愿好了

你说我没有与你相似的经历，没有与你相配的人格，可是这就不能说是爱你了吗？那我的前二十年，梦里的是谁呢？

我意已决，如我心，不可转，不可卷

……

一周前，深夜里的一通电话

那边的声音失真

伊惹：" 我手上有点东西，保证真实而且可以推翻他那边，你保大保小？"

肖景：" 时间不早了，伊惹今天刚回来吧？要不要先去休息，有什么事明早再说"

伊惹：" 哦，保大保小？"

肖景：" 他新进的货你看了没？很有噱头，对于我们又是一次有力的打击"

伊惹：" 我看了，所以你保大保小？"

肖景深吸一口气

肖景：" 如果我说弃帅保车呢？"

伊惹：" 那我就把东西放出去了，下个月的开庭你稳赢，但之后牵连的纠纷，我不管"

肖景：" 那如果……"

伊惹：" 那我就把现在这段录音发给她，然后再把东西发出去"

肖景：" 伊惹，你误会了"

肖景：" 如果我们两个都保不住呢？"

伊惹：" 喂，小时"

伊惹当着他的面接通时间的电话

时间：" 是，她答应了如果没考上，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国外"

时间：" 但左右都是变数，毕竟当时她没签官方合同，冠华也没和我说，可能手续得办一会儿"

伊惹：" 听见了吗，只是你而已"

伊惹：" 小姑娘自有人护"

肖景笑两声，挂断了电话

那夜余周周听到肖景好感度满了的提示

她登时睁开眼——这个世界，差不多可以离开了

……

本章完

考完了，反而才思泉涌的，全篇无美化，感觉美化会有点突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