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连胜坐在副驾驶,余周周看着窗外的英莲塔,以及车外一圈争相报道的记者,她伸手够画本,摸到一片空的车后座,想起来今天她是完完全全的哑巴,没有画板,要说什么话全靠伴娘翻译手语。
连胜率先下车,冲媒体鞠躬,随后拉开车门,牵着新娘的手,新娘的高跟鞋跨出车门,踩在红毯上,随后晶莹的脚踝很快被婚纱裙盖去,古董的钻饰头纱也从车门里钻出,面纱下是新娘羞涩的笑,眼睫抬起看她的新郎,新郎的手顺着她出来而下移到腰部,新娘红着脸低下头不敢看他,他带着她向媒体鞠躬后顺着红毯走向英莲塔。
闪光灯下的一对璧人。但之后怎么回想也不感觉会是余周周和连胜。
一路走到台上,左右两边的客人全然不认识,唯一认识的几桌淡淡地朝自己笑,但认识的人离得太远,身边的人离得太近,其实这段路正常应该是由祁连把余周周送到台上的,但是祁连已经不在了。
余周周忽然鼻头有点红,她又想祁连爷爷了。
连胜在红毯上往台走,听到身边人极短的一声啜泣,笑着压低声音,对她咬耳朵:“哭什么?”
余周周带着眼底的泪抬头,对他笑着摇头,吸了两下鼻子,又继续往前走,她看见祁连的好几位老友读懂了她的情绪,笑中也染上几分伤感。
连胜被她大颗砸在头纱上的泪看愣了一瞬,随后自嘲地笑笑,继续往前走,耳边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场内记者的起哄,连胜偏头笑着让他们住嘴,余周周缩肩往他怀里躲眼泪,记者以为害羞,起哄得更加厉害。
俞砚辞在海外看直播,只觉得荒唐。
司仪用英语在英租界宣告华国人的婚礼开始,互相交换心声的内容被cut,余周周捏着手捧花,镶粉边的白玫瑰衬着她微红的脸颊,司仪照常说出口的话是她没想到自己也会听见的话,她有些紧张地咬下嘴唇,抬眸偷瞄一眼连胜,看见他好奇地玩味自己的反应,于是匆匆垂下眸。心想像连胜这样年长的人,理应是对什么事都波澜不惊了的,故而没有看见他微红的耳尖。
“亲爱的新郎与新娘,你们是否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裕、疾病或健康、美貌或失色、顺利或失意,都愿意爱对方、安慰对方、尊敬对方、保护对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其永远忠心不变?”
连胜回答得很迅速,就像一道程序一样不假思索。
余周周没想到他答得这样快,于是默默等他说完,随后才朝司仪点头,伴娘想了想,顺带做了个“我愿意”的翻译。
“请交换婚戒。”
连胜上前一步,和余周周离得很近,但他太高了,余周周需要仰头,于是他干脆像毛头小子求婚一样,单膝下跪,摊平手掌,像一只大狼狗要她的婚戒。
余周周笑,用手背挡了挡嘴,抬眸,用湿润的眼眸有些不知所措地环顾四周,手心里是比起自己而显宽大的戒指,她牵起连胜的手,羞红着脸把他的手翻面,替他把婚戒戴在左手的无名指。
连胜笑,司仪也打趣哪有这样接婚戒的,笑连胜没收过别人的戒指,连胜趁机把余周周收回的手抓住,把她的那颗钻戒戴上。余周周低头抚摸了下漂亮的钻戒,最常见的工艺顶着一颗大小刚好的钻石,就像广告里的钻戒一样普通地闪耀,没有意蕴,也不特别。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妻子了。”
连胜掌过她修长的脖颈,扣着她的后脑吻下。起初余周周被吓到,不理解他怎么用这个姿势亲吻她,亲上后才知道,如果他不用这个姿势,她一定会躲得所有人难堪。
连胜感受着身前人的紧绷,看见她禁闭的颤抖睫毛,又低低地哑笑,随后也闭上眼,享受闪光灯的照耀,估摸着拍的记者差不多了,临走时恶劣地撬开她的齿,咬破了她的舌尖。
看着她捂嘴,用手臂撑开他的胸膛喘气。
很甜。虽然也很腥。
之后连胜直接去敬酒,余周周换好敬酒服,先去了特意为祁连老友摆的那一桌。
举起高脚杯,但这桌的人大多不喝酒,余周周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醇厚的木香和葡萄甜味迸发,放下酒杯时戒指与高脚杯碰撞,发出当的一声。
“武训爷爷没来吗?”
虽然由伴娘翻译手语,但这几个熟知的基本能看懂,于是一直看着她,就像看自己的后辈。
“你武叔身体不太好了,不折腾他,”说话的老头瞄了一眼,记者和连胜都隔得远。“总之多去澳洲看看他老人家吧,见一面少一面的……孩子,以后要是遇见事情,可以来找爷爷们,知道吗?不合适的戒指,总有一天要掉的。”
余周周低头,只有祁连的老友们发现她的戒指大了,又有些想流泪,几个爷爷笑她,喊她快去敬酒,别在老人身上耽误时间。
敬酒完已是深夜,人潮褪去,她洗完澡在床上把自己裹在被窝,耳边是淋浴间里连胜洗漱的水声。她很累了,泪却还在流。做愛的时候连胜趴在她的颈窝,问过她要不要把婚戒换一个,让她过两天自己去专卖店选,他这几天没空,但是不会吝啬给钱。
*******************************************************************************************************************************************************************
*******************************************************************************************************
……
听说一般婚礼都会因为太累,让栋方成为虚名,但是这两人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可能不吃。
他吗写完忘记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