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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歧途. 第六章

马北风有一个预感,凶手就在身边,离他很近。

也许,离他很近这样的说法不准确,现在马北风所能感觉到的是韩奶奶的这个案子有一团气,很浓很浓的气,如果真是这样,这一团气现在围住了好些人,其中也有他自己,还有凶手,马北风感觉到凶手正是被这一团气紧紧围着,他或者她逃不出这一团气,这就是马北风的预感,他说不出理由,预感从来就是没有根据也没有理由的,在马北风从事刑侦工作多年来,他有过许多预感,其中有相当一部份的预感后来被事实所证明是对的,但是,预感毕竟不是事实,人不能靠预感活着,更不可能凭着预感去进行自己的工作,尤其是马北风从事的这一特殊的职业。

法医的验尸报告以及指纹鞋印的鉴定都出来了,验尸结果和现场勘查的结论基本一致,没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真是死得干净利索,只一刀,再没有别的什么,不是抢劫,不是奸杀,这样的案子,应该说有利于侦破工作的开展,可以比较果断地排除这样几种情况:

一,抢劫杀人。

二,盗窃杀人。

三,强奸杀人。

范围缩小,有这样几种可能:

一,报复杀人。

二,家庭纠纷杀人。

三,无特定因果联系杀人。

等等。

在预谋杀人与非预谋杀人即在某件事情发生的过程中杀人这样两种情况,一时还不能作出判断,但是从现场情况看,预谋杀人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如果是非预谋杀人,屋里多半会留下一些搏斗挣扎的痕迹,至少会有凌乱的现场。

根据指纹和鞋印的鉴定,一一作了调查,在近几天内,有这样一些人在梧桐大街18号502室留下了指纹和鞋印:

陈逸芳,六十八岁,女,死者本人。

韩小荣,陈逸芳的孙子,十七岁,中学生。

韩山岳,陈逸芳的儿子,四十五岁,某广告公司副总经理。

汪晨,陈逸芳的儿媳妇,四十二岁,医生。

姚常川,四十八岁,男,书商。

董成定,二十七岁,男,司机。

蒋小英,十九岁,女,梧桐大街18号503室小保姆。

胡阿贵,六十岁,男,梧桐大街18号电梯工。

最后还有一个×,是男性,鞋码42,体重在七十五公斤左右,身高1.80米左右,这是一个悬着的人,一开始大家对这个×很有兴趣,可是很快就调查到,这是陈逸芳的一个生意对象,在邱正红手下做事,叫金正明,绰号大洋马。

再没有别的人留下指纹和鞋印,也没有任何别的痕迹,连烟灰、火柴梗、残茶剩水都没有,陈老太太每天早晨都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无疑给侦破她自己被杀的案件带来很大的困难。

凶手就在这八个人中间?

或者凶手什么也没有留下?

从一开始老丁和马北风都认为这是一个老手干的,即使不是杀人的老手,至少是一个心狠手辣而且行动果断的人,能在那么一点点的时间里,把事情做得那么天衣无缝,必定是有预谋、并且有充分的长时间的准备,才可能干得如此干净利索。

在负责侦破梧桐大街18号凶杀案的老丁掌握了这些情况的同时,马北风正与老丁同步开展着只属于他自己的工作,将所有老丁知道的情况也都一一了解清楚了。

在所有留下了痕迹的人中间,马北风很快就排除了一半:

一,董成定,梧桐大街18号有多人证明,3月18号早晨七点三十分至八点之间,他确实在楼前的花园一角抽烟,等人,车子就停在他身边,银灰色的,有人能说出那是皇冠车。

董成定没有作案时间。

二,蒋小英,东家夫妇证明,3月18号早晨七点三十分至八点,蒋小英在家里忙早饭、吃早饭,取牛奶是在七点三十分之前,和电梯工老胡的说法一致。

蒋小英没有作案时间。

三,胡阿贵,18号大楼多人证明,3月18号早晨七点三十分至八点之间,胡师傅没有离开电梯,正是上班时分,上上下下人很多,胡不可能离开电梯。

胡阿贵没有作案时间。

四,韩小荣,七点整坐电梯下楼上学,胡师傅作证,八点前到校,没有迟到,有学校点名薄和负责点名的副班长为证,从梧桐大街到学校,换乘5路和36路公共汽车,再走十分钟路,如果不出意外,即不发生堵车或别的什么延误时间的事情,韩小荣的上学所需要的时间在五十分钟至五十五分钟之间。

韩小荣没有作案时间。

还有四个人,尚未找到不在现场的证据和证人,他们是:

一,汪晨。

二,韩山岳。

三,姚常川。

四,金正明。

3月18号早晨七点三十分至八点之间:

汪晨:上班途中,没有证人。

韩山岳:先送小轩去幼儿园,然后去上班,调查幼儿园老师,因为幼儿园规定家长每天送孩子到幼儿园,不得入园,一般家长都是把孩子放在门口,让他们自己进门,也有远远的就放下,看着孩子走进门去,所以老师并不清楚家长送孩子的很准确的时间,况且孩子很多,且都多集中在那一段时间送来,老师不可能一一记住,幼儿园送孩子的高峰时间是早晨七点三十分到八点。所以除了小轩能够说出早上是爸爸送他上幼儿园这样一个事实(没有时间概念),别的就再没有什么证据可查,基本上也是没有证人。

金正明:去小河边练气功,再上菜场买菜,没有遇到熟人,老婆只能证明出门时间六点三十分,回家时间八点,不能证明出门后的活动内容,从六点三十分到八点这段时间,没有证人。

姚常川:在家里睡觉,老婆七点出的门,家里再无别人,没有证人。

马北风想,无论如何,先从这四个人着手是不错的。

马北风到队里的时候,老丁正等他,见了,说:“小马,想和你聊聊。”

马北风说:“是梧桐大街18号的案子?”

老丁一笑,说:“当然,还会有别的什么。”

马北风说:“我能帮你什么。”

老丁说:“你把陈逸芳的家庭情况详细说一说。”

马北风说:“也有我在内。”

老丁说:“说吧,这案子上面催得紧。”

马北风说完后,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老丁,老丁抽着烟,想了半天,说:“17号晚上,韩山岳,汪晨还有姚常川去了她家,金正明是下午三点左右去的。”

马北风说:“是。”

老丁说:“根据姚常川说,他和陈逸芳是谈出书的事情,他有记录,很详细,能看出来不是事后补加的内容,金正明那里情况复杂些,说是邱正红的生意,和陈逸芳刚刚开始接触。”

马北风说:“韩奶奶怎么可能和邱正红做起生意来?”

老丁说:“看起来你还不了解她。”

马北风点点头,心里很乱,韩奶奶死后突然冒出的这些事情,马北风事先并不清楚,他只是知道韩奶奶在做一些出版工作,想不到老太太已经走得那么快,和邱正红那样的人也联系上了,马北风说:“这些我确实不知道。”

老丁看了看马北风,又说:“还有就是韩山岳和汪晨,他们在17号晚上到陈逸芳家,到底说了些什么,两个人都没有说清楚,只说是家事,随便聊聊的,但是据小荣说,听他们吵架。”

马北风忽然紧张起来,说:“小荣还说了什么?”

老丁注意地看了马北风一眼,说:“问他为什么吵架,说不知道,可是看起来孩子还知道一些情况,只是不大愿意说,我知道小荣跟你关系很好,有没有告诉你什么?”

马北风点着了烟,深深吸一口,说:“你怀疑我给他们隐瞒了什么?”

老丁笑了,说:“哪能呢,你是谁?你能吗?”

马北风说:“不怀疑就好。”

老丁说:“我是想,既然那孩子跟你感情不错,现在又住在你家里,你跟他谈谈,要比我们去找好得多。”

马北风说:“那是。”

老丁说:“就这样,我们及时互通信息。”

马北风点点头,看老丁走出去,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小孙走过来,说:“叹什么气?”

马北风说:“心里闷。”

小孙说:“老杨又问蓝色酒家的事情,怎么办?”

马北风说:“再说吧。”

小孙说:“拖不下去的,下午我们再去一趟吧。”

马北风说:“好吧。”

中午马北风没有回去吃饭,就在单位食堂随便吃了一点,心里总是不踏实,下午小孙要他再去蓝色酒家,马北风却有一个预感,下午去不成蓝色酒家,果然,还没到上班时间,老丁来了,脸色凝重,把马北风拉到没人的一间办公室,说:“小马,你怎么的?”

马北风说:“怎么?”

老丁说:“中午我到小荣学校去了。”

马北风看着老丁。

老丁说:“你怎么能这样,你昨天才参加工作?韩小荣已经把情况跟你说了,上午我问你,你居然——”

马北风低下头去。

老丁说:“我就感觉到你不对,心思重重,所以才到学校去找了韩小荣,想不到你会这样,你知道这是什么行为?”

马北风不说话。

老丁也沉默了一会,看上去好像不知怎么好。

马北风慢慢地说:“小荣还是个小孩子,他的话——”

老丁说:“十七岁了,也不算小了,再说,孩子嘴里无戏言。”

马北风说:“小荣这孩子……”

老丁说:“你是不是想说韩小荣有瞎说八道的习惯?”

马北风摇摇头:“没有,小荣一直是一个很老实很诚实的孩子。”

老丁说:“那就是了,他没有必要说谎。”

“可是”,马北风顿了一会,说:“可是你不明白韩小荣对汪晨的感觉,他对汪晨——”

老丁说:“我知道——”老丁停下来,好像在想要不要把下面的话说出来,他想了一会,到底还是说了:“我已经找过韩山岳,他承认,出事前一天晚上是和陈逸芳吵架了,汪晨也在场,为了钱。”

马北风说:“是,又怎么样?”

老丁说:“你说怎么样?”

马北风没有话说。

老丁说:“小马,工作这么多年,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你这一次不会……”

马北风说:“不会怎么?”

老丁说:“不说了,我只是希望你能配合,你是知情人,我知道你在这个家庭中的地位很特殊。”

马北风慢慢地摇了摇头,说:“特殊也是因为韩奶奶,可是她死了——”

老丁知道他的悲哀还深埋在心里,又不知怎么劝他,只好说:“事情过去了,也只能想开些了。”

马北风说:“我想,你一开始就把目标对准韩和汪,是不是走进了误区,他们,毕竟是韩奶奶的亲人。”

老丁苦笑一下,说:“我也和你的想法一样,但是你说应该从哪里着手,姚常川和金正明的情况更复杂些。”

马北风说:“你是不是想先把韩和汪排除掉?”

老丁说:“你说呢。”

马北风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能不能被排除。”

他们正说着,小孙进来,看看马北风,说:“下午还去不去?”

马北风说:“去。”

站起来和小孙一起出门,往蓝色酒家去,到了蓝色酒家,看门前围了许多人,挤进去一看,是喝酒闹事的,把酒家的东西都砸了,董老板蹲在地上,正愁眉苦脸地对着一地的残籍发愣,那个笑脸常开的女招待看到马北风和小孙,连忙进去告诉了老板,老板连忙迎出来,说:“你们要为我作主,这些要陪。”

地段派出所已经有人在调查了解,马北风过去和他们接上头,肇事者已经带到派出所去,马北风和小孙一起赶到派出所,问为什么事情打起来,肇事者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说老板不够朋友,说话不算数,到底是说了什么又赖帐,肇事者一会说是借钱,一会又说是别的什么事情,一副无赖样子,小孙走过来,火了,说:“恐怕不是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吧。”

肇事者一惊,捂着脸说:“你说什么事?”

小孙说:“问你!”

肇事者闷着头不开口。

派出所警察小向说:“你老实一点,免吃苦。”

肇事者抬头看看马北风小孙他们,大概在猜测这两个人的来头,想了半天,还是没有说什么。

小孙又走过去,走到肇事者身边,那家伙本能地抬手挡什么,小孙笑了下,说:“挡什么,走吧,跟我们到局里去,先关你十五天。”

肇事者苦苦求饶,说:“我又没有做什么,我是想做没有做成,真是冤枉。”

小孙和派出所几个警察相视笑笑,小孙说:“想做什么?”

肇事者只好说:“想,想那个,睡觉,说好了价钱,临时老板又变卦,加码,我不干,打了起来。”

小孙说:“这就好,说了不就没有事了。”回头对小向和他的同事说:“蓝色酒家留客嫖娼的事情,看起来是事实了。”

小向正要说话,那肇事者突然说:“这不是我说的呀,跟我没有关系。”

小孙说:“你怕什么?”

肇事者说:“我没有怕。”

小向说:“我们早就掌握了情况,也上报过,上面也没有什么说法,怎么办?”

小孙看看马北风,马北风始终像个局外人不在听他们说蓝色酒家,发现小孙看他,他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小孙说:“你点什么头,这事情怎么办?”

马北风说:“什么,蓝色酒家吗?回去汇报呀。”

马北风先走出来,听到小向在问小孙:“他是不是马北风?”

小孙说:“是。”

小向说:“怎么这样子了,从前我见到他,很精神的。”

小孙说:“心里有事。”一边凑在小向耳边说了几句。

小向“啊”了一声,说:“原来,梧桐大街就是——”

肇事者听到梧桐大街几个字,浑身一抖,说:“我不知道。”

小孙和小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马北风又走了进来,直走到肇事者跟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说:“你说什么,梧桐大街,和你有什么关系?”

肇事者说:“和我没有关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赌咒发誓,要是和我有关系,枪毙我!”

小孙也走过来,说:“那你紧张什么?”

肇事者说:“我紧张什么,我紧张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紧张什么,莫名其妙。”

马北风说:“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你一定知道些情况,说!”

肇事者打着自己的嘴巴,说:“你该死,你该死,让你乱说乱咬。”

马北风对小孙使个眼色,小孙说:“省省你自己的劲,留着到里面对付牢头去,我来替你打。”

肇事者连忙举手护着自己的脸,说:“我告诉你们,我告诉你们,反正不管我屁事,我犯不着为谁保密,我是听人说的,梧桐大街18号那个死老太太,有一批好货,许多人想要。”

马北风说:“什么货?”

肇事者说:“什么货,什么货,我也不清楚,各人说法也不一样,有的说是古董,有的说是字画,也有的说是白粉——”

马北风只觉血往头上冲,走上前大喝一声:“放屁!”

小向他们几个警察看着马北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回头看看小孙,小孙把马北风拉开一点,对肇事者说:“你往下说。”

肇事者抱住头,说:“没有了,我就听到这些。”

马北风说:“你听谁说的?”

肇事者说:“烂菜花。”

派出所小向他们都笑起来,说:“烂菜花的话你也听。”

马北风说:“谁是烂菜花?”

小向说:“蓝色酒家的女招待。”

马北风说:“就是站在门口迎客的那一个,常常笑的?”

小向说:“正是,一张嘴,能把盐钵头里说出蛆来。”

马北风说:“无风不起浪。”

小孙看看马北风,说:“你要去找她?”

马北风说:“你先回去吧,把蓝色酒家的情况汇报一下,就说我家里有事先回去了。”

小孙很不愿地说:“好吧。”

马北风出来,又听到小向跟小孙说:“他怎么这样?”

小孙没有回答,倒是那个肇事者叹了一口气,说:“倒霉。”

马北风到蓝色酒家,烂菜花果然笑着站在门口,看到他,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这个人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吃回头草。”

马北风一把揪住她的胳膊,说:“谁告诉你梧桐大街那个老太太有货的?”

烂菜花甩开马北风的手,这一甩让马北风感觉到烂菜花的力量,不是一般的人就能甩开马北风的手,即使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也不容易,可是烂菜花只那一甩,就能挣开去,说明烂菜花有两下子,马北风不由不对她重视起来,说:“想起来也不会是你瞎编的,你说,谁告诉你的。”

烂菜花灿烂地一笑,说:“谁告诉我什么呀,你这个警察,一会动手动脚,一会说话不着边际,是不是神经太紧张了,我来帮你放松放松怎么样?”

马北风说:“有你放松的时候,现在你说。”

烂菜花笑着说:“说什么呀?”

马北风耐着性子又说一遍:“梧桐大街的陈逸芳老太太身边有一批货,是什么货,谁说出来的?”

烂菜花还是笑,说:“臭虫那小子,一分钟就把我卖了。”

马北风估计“臭虫”就是那个肇事者,他说:“既然你已经明白,说吧。”

烂菜花说:“说呀,就是有货,古董,字画,白粉,黄金,护照……”

马北风又想去揪她的手臂,可是忍住了,这样的女人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挖屎丢烂泥,到时说也说不清,他瞪着她,说:“说清楚,到底是什么?”

烂菜花“咯咯咯”地笑,说:“到底是什么,你去查呀,我要是知道,我就做麦考儿,不做烂菜花,也不要被野蛮人揪胳膊,我可以去揪人家的胳膊多快活。”

马北风说:“你少说废话,陈逸芳老太太有货,谁告诉你的?”

烂菜花说:“酒客呀,到我们蓝色酒家来吃饭喝酒的人。”

马北风说:“谁?”

烂菜花说:“那就对不起了,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们的客人,从来不留姓名的,不过么,他下次来,说不定能认出来……”

马北风说:“这个我相信,你的记忆很好。”

烂菜花又笑,说:“只怕他再也不敢来了,你这样子站在这里谁还敢来。”

马北风说:“在什么地方说的,还有没有别的人听见?”

烂菜花作了一个媚眼,说:“什么地方,让我想想,不是在酒桌上,就是在……嘻嘻,就是在床上啦,其他还能有什么地方。”

马北风克制住厌恶的心情,说:“到底有没有别的人听见?”

烂菜花永远是一副烂兮兮的样子,说:“别的人听见,你就去问别的人呀,问我,我怎么知道呀。”

马北风想了一会,突然说:“是你们老板董成功说的。”他以为突然来这么一下,烂菜花会着慌,可是烂菜花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笑着说:“那你问我们老板去,不过——”

马北风说:“不过什么?”

烂菜花说:“不过,我们老板从来不喜欢管别人的闲事。”

马北风盯着烂菜花看了一会,又突然地说:“是你们老板的弟弟,司机董成定说的。”

烂菜花说:“这倒是有可能,你这个警察还不算笨,小董是邱老板那边的人,可能会知道一些,不是说那个老太太很风流,和邱老板也有来往么……”

马北风怒气冲冲地说:“你闭嘴!”

烂菜花说:“是你叫我张嘴的,现在又叫我闭嘴,你们做警察的都有神经病是不是。”

马北风本来想去找老板董成功,但是和烂菜花说到这时,他突然觉得蓝色酒家的人也不是好吃的果子,一个看上去无心无肝的女人烂菜花都这么难弄,老板恐怕更不好对付,他从烂菜花那里走开,没有再进酒家去和董成功说话。走过地段派出所,忽然看到小孙走出来,马北风说:“你怎么还没有走?”

小孙说:“我想还是和你一起回去的好。”

马北风点点头,心里很感激小孙,多年的搭挡,两个人、两颗心之间的配合,早已经达到一种不需要声言的默契。

马北风上前拍拍小孙的肩,小孙说:“怎么样,有收获?”

马北风说:“相信会有的。”

他们一起往局里去汇报蓝色酒家留客嫖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