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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放牛 异香

报纸上的天气预报说西伯利亚寒潮将在本旬内影响我国大部分地区。但本旬已过了一半,属于大部分之数内的大别山,属于大别山的西河镇什么也没变化。

太阳仍旧毒辣。月亮仍旧凄冷。

某个早晨或某个黄昏,太阳或是在东山或是在西山,月亮或是在西山或是在东山时,天地间顿时弥漫起隐约的雾山云岭谜海疑湖。

每逢这时,桂儿总会在西河镇外出现,山脚河边路凸桥凹处,一遍遍哭泣:“阿波罗,我偷了你的性命钱,没什么还了,就给你做媳妇吧——”而以后,总有几个少年抓起田地间的黑泥一把把地朝桂儿身上甩去。再往后,桂儿到河里洗干净时,总有几双欲火通红的眼睛盯着那白裸裸的身子。等到这些都演过之后,派出所梅所长就步步沉稳地从家里走出来。

这么晚走出来是要绕着镇子走一圈。

梅所长认为多年来镇里那些受到惩罚的人都是些业余水平的小坏蛋,只有打猎的老灰是个够得上专业水平的大坏蛋。他和他斗了半生,总想将这家伙抓进监狱,可总没找到证据。他绕着镇子转圈,夜夜不落本是对付打猎的老灰,转了无数个圈却全是白转。打猎的老灰与儿媳妇之间发生了一起百年不遇的丑事。据镇上人代代传说,这种丑事乾隆年间在打猎的老灰祖辈中曾发生过,当时是21岁的奶奶与27岁的孙子。为阻止这种传说,打猎的老灰这个家族每隔几代就要与别的家族打一场人命,大概基于此,这个家族代代都有凶恶无比之人。现在家族虽日渐衰败,仍恶人辈出,只是不敢打人命了。前些时,竟有人提议将这丑事作为奇闻写入地方志。打猎的老灰终于遇上不敢见人的日子,躲到山里已有好几个月了,只是偶尔趁黑归来,替傻儿子煮上满满一锅饭后连忙重新遁出镇子。想必是那傻儿子吃光了长了绿毛的剩饭,这时刻,狼一样叫着:“杀猪哟!杀羊哟!杀牛哟!”傻儿子一饿便这么怪叫。

这样梅所长应该不需转圈了,但他仍在转。

下午,河东垸那个胆大包天的人跑来报案,说儿子细福儿失踪了。这人初来办理制造鞭炮的特种营业执照时,报的名字让梅所长大吃一惊,那人说自己叫程泽东,***的泽,毛泽东的东。他不像以往,只要有人报案了,马上就想到是不是打猎的老灰干的呢?今天下午,梅所长首先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人为什么敢取这样的名字。所以直到程***大约走完十里路回到家中时,他才想起细福儿是否被打猎的老灰拐骗了。但他又知道这家伙还没回家,不然那傻儿子不会吼叫的。

今晚仍在转圈可能是因为细福儿的失踪。但严格说来是因为阿波罗死后的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