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不过几里路,就看到了码头,隐隐看见有船只在卸货,三人刚要过去,一道马嘶声响起,一人一马横在路中,挡住了三人去路。
马上是一个女人,艳若桃李,面如冰霜,毛无谓顿时看陆风月:“这又是什么情况啊陆公子。”
陆风月纳闷地道:“这我不认识啊。”
“不会是你忘了吧。”
陆风月底气不足地道:“应该不会吧。”
应无恨忽然开口道:“是来找我的。”
毛无谓意外道:“行啊,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应无恨指着女子:“这是家妹阿照。”
陆风月道:“妹妹啊,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
应无恨小声道:“是我义妹。”
“也就是干妹妹。”陆风月有些阴阳怪气。
阿照并不理会两人,从马上跳下来,看着应无恨道:“我来带你回去。”
应无恨像是早就知道阿照的来意,淡然地道:“你知道,我不会回去。”
“母亲病重,就想见你最后一面,你要狠得下心就别回。”阿照说着眼眶已然湿了。
应无恨上前道:“当真?”
阿照急道:“我还会拿这事骗你吗。”
应无恨无奈地叹口气,道:“我跟你回去。”说着回身冲毛,陆道:“没想到我们也要分开了。”
毛无谓道:“既然你母亲病重,不必他顾,只管去就是。”
陆风月点头道:“赶快上路吧。”
应无恨不再多言,扶阿照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看看毛,陆,催马扬长而去。
毛无谓看着应无恨的背影道:“想不到就剩我们两人了。”
陆风月幽幽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初说得对,江湖路远,难免寥落飘零。”
毛无谓本想再取笑两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道:“我们也上路吧。”
两人在码头的船里挑了一条最大的,因为毛无谓怕晕船,任他何等英雄好汉,也能在船上摇成个虾米,毛无谓一想到自己在船上气息奄奄地吐酸水的样子,就很受打击,觉得自己不过如此。
船虽大,却是条货船,拉着一船粮食,在毛无谓的坚持下,陆风月也只能和一袋袋粮食挤在一起。船老大算计到位,把船里的犄角旮旯都堆满了,还在招呼着往船上装。船老大还很有经验地道:“多装点,船吃水,就不会那么晃了。”
毛无谓觉得有理,帮着给船老大想办法多装,直装到水要溢上船板了才算完。船老大一声吆喝,船终于解帆起航。
毛无谓负手站在船头,看着船破开水面划出波浪,感觉很好,如履平地,如果不是站在粮食堆上,他的感觉会更好。
陆风月在旁边道:“累吗。”
毛无谓扬起下巴:“累,但感觉很好。”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不知不觉已走了多半日,前面的水系密集起来,船老大钻出船舱打量,目光惶恐。陆风月好奇道:“怎么了。”
船老大压低声音道:“这片水域常有水盗出没。”
毛无谓看看四周:“连个船都看不见,哪来什么水盗。”
“他们神出鬼没的,没准下一刻就到跟前了。”
毛无谓不在意地道:“他们会飞不成,让他们来好了。”
陆风月忽然指着远方:“那是什么。”
毛无谓顺着陆风月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几个白点,毛无谓摆摆手:“不就几条鱼在水里闷了,出来透口气。”
船老大却已经变色:“那就是水盗。”
毛无谓再看,只见那白点果然大了许多,毛无谓顿时道:“那你还不赶紧跑。”
船老大无奈道:“已经开足了,就跑这么快。”
毛无谓道:“这不跟个王八似得等着被抓吗,谁让你装这么多货的。”
“你当时不还嫌装得少呢。”
“我哪知道有水盗。”
几条船又近了不少,已经能看到上面的人影了,陆风月道:“还是赶紧想脱身之法吧。”
毛无谓无力地道:“就这速度,我们哪还跑得了。”
船老大却平静下来:“算了,认栽吧。”
毛无谓同情地道:“这么多货物,你不得赔死。”
“也不至于,只是这趟又白跑了。”
陆风月道:“怎么,你这船货物还能保得住。”
船老大点头苦笑:“杀鸡取卵比不上养着下蛋。”
毛无谓松口气:“合着是收保护费的。”
船老大纠正道:“他们的说法是过路费。”
毛无谓嗤笑道:“一群水盗还挺讲究,名字取得挺好听,不过这河不是他开,这树不是他栽,他凭什么。”
陆风月忍不住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脑子,强盗抢劫还凭道理吗。”
船老大无奈道:“船都快装沉了,结果这趟还是赔钱。”说着又道:“对了,你们不要说是搭船的客人,一定要说是我船上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