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威自然看得出老人武功很强,但他已是感觉生不如死之人,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喝道:“老棺材瓤子,是你打的我吗。”
青衣老人当然就是剑叔,剑叔头也不回地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欧阳威道:“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杀你全家,奸你女儿,我连你妻子都不放过。”
剑叔忽然眼神一冷,挥拳打在了欧阳威嘴上,欧阳威顿时吐出一口血,里面还夹着两颗牙齿,欧阳威看着剑叔,恨意突然慢慢消退,人也变得平静:“你是欧阳不名?”
剑叔面无表情地道:“没想到还有人知道这个名字。”
“当然有人,当然有人。”欧阳威激动的声音发颤:“你是我的榜样啊,没想到你还活着,没想到我能见到你。”
剑叔冷哼道:“我岂是你这种人的榜样。”
欧阳威低头愧道:“我的确不配,就我这副鬼样子,比鬼都可怕,不及你的万分之一。”
剑叔道:“我说的并不是容貌,多少人曾爱慕我年轻时的容颜,可是有谁能够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剑叔叹口气又道:“其实还是有那么几个的。”
毛无谓忍不住道:“到底是几个。”
剑叔摇头:“我也不清楚,迷妹太多,即使时过境迁,想来还是会有几个的。”
毛无谓道:“那你干嘛还在这呆着,独守空房。”
陆风月使个眼色:“剑叔当然有自己的原因。”
剑叔摆手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说到底也不过是受过伤。”
欧阳威顿时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在这点上我和前辈是一样的,都是被情伤过的男人,我们一样有最脆弱的灵魂。”欧阳威兴奋的语气黯淡下去:“只怕我更脆弱,因为我受的伤更深。”
陆风月道:“你有资格这么脆弱吗,欧阳威,昔年和掌门之子未婚妻私通,犯淫戒,被逐出师门。”
欧阳威凄笑道:“这不过是华山派的说法,在掌门眼里我这个弟子终究还是比不过儿子,为了维护儿子,他可以毁了我这个弟子。”
毛无谓在旁道:“那真实情况呢。”
“真实情况?”欧阳威眼睛里出现狼般的幽光:“真实情况是我带着未婚妻上山拜见师父,却不料掌门的儿子见色起意,生生从我手里夺走了我即将完婚的妻子。那个贱人贪慕权势,就真的舍我而去,而且这对狗男女还联手设计我,说是让我和掌门的儿子公平决战,那个贱人却在决战前给我下了毒,我自然败在了掌门儿子手里,那个畜生没有杀我,却划烂了我的脸,那个贱人就在一旁看着,还告诫我癞蛤蟆别再想吃天鹅肉了。”
几人都听的升起同情,毛无谓道:“你这也是遇人不淑。”
欧阳威恨道:“是女人都这么阴狠歹毒,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我就是要报复她们,让她们知道她们并不高高在上,只不过是些残花败柳。”
几人那点同情之心顿时消散,毛无谓又道:“你也够变态的。”
欧阳威语气强硬地道:“你们理解吗,这是一份伟大的事业,让那些女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以后谁也不能高高在上,只能自卑的活在泥里,可惜工程量太大,壮志未酬身先垮。”
陆风月摇头道:“这连思想都扭曲了。”
剑叔忽幽幽地道:“若你觉得一个女人高高在上,只是因为她心里没你,如果她心里有你的话,你就会知道女人可以对人有多好。”
欧阳威被说的失神:“我曾经也知道的,我甚至可以像你一样的,最后却成了一个怪物。”
剑叔落寞地道:“曾经我以为自己走上了人生巅峰,但其实那不是,只是一只留恋花丛的蝴蝶,在春风里陶醉了而已。”
陆风月咂嘴道:“那感觉一定很好。”
剑叔点头:“是好,但总有一日,繁花散尽,覆水难收,只有我孑然一身,空留憔悴。”
欧阳威问道:“看前辈脸上也有道疤痕,莫非也曾有过如我之类的坎坷。”
“男人谁能避免。”剑叔抚摸一下自己的伤疤,伤感地道:“曾经有一个女子为我而死,我一气之下就毁掉了我绝世的容颜。”
毛无谓惋惜道:“你又何必这么认真,把事做得这么成功。”
“是成功。”剑叔语气复杂地道:“从此果然少了很多打扰。”
“是不是也后悔。”
“并没有,只是有些时候怀念一下,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剑叔语气坚定地道:“再说我还能再浪几年,还不如潜心剑道。”
毛无谓道:“前辈看得明白。”
剑叔挥手:“共勉,你们都共勉吧。”
欧阳威苦笑道:“这就是你所谓受的伤。”
“如果有一个女人为你而死的话,你就知道这有多苦了。”
“可惜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欧阳威忽然运功冲穴,身上的穴道都被震开,欧阳威却闷哼一声,委顿地倒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