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车夫似乎听不明白她的话,侧目望向她。不过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能够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五小姐此话怎讲?”
穆清欢也看向对方,四目相视。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气势上竟是半分不输给一个三十来岁的壮汉。
“此话怎讲?你自己心里明白得很!”她幽幽地说,宋氏还真把她当成了傻子,“杀人灭口这种事情自是要做的利落干净些才对。只可惜这样的法子未免过于蠢笨了些。本小姐是笨,可我却也是认得路的。如今马车驶去的方向不正是城郊么?”
“你……”车夫面上凶相毕露,显然有些意外被她识破目地,但这又能如何?穆清欢左右不过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罢了,能生出什么妖蛾子来。眼下无外乎就是逞逞嘴皮子工夫,占一占上风。
若是把他逼急了,他倒是不介意在此地做了这位五小姐。总归而言,他是奉了穆二小姐的吩咐办事的。
“你?我?呵,宋姨娘还真是狠心,竟然一点都不顾及情面儿。”穆清欢故作叹息,垂睫黯然神伤,似乎真的在痛心姨娘的心狠手辣。
车夫被看穿了真面目,自然也不打算继续伪善下去。他见状冷哼一声:“我劝穆五小姐还是担心自个儿比较好。”
穆清欢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对付她绰绰有余。因而他也并未拿什么家什,只待到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就解决了穆清欢。
马车已经驶出京城颇远,届时穆清欢的尸身若是被人发现了,也无从探究。
穆清欢忽而笑了笑,笑声听上去甚是阴森森的。
“担心自个儿?你不觉得应该担心一下自己么?”
说话间,她眼疾手快地已经将一把短刀架在了车夫的脖颈。
短刀森冷,刀身散着地狱光芒。
“你…你哪儿来的刀?”车夫意外,竟是不知何时穆清欢绕到他身后,一手勒着他,一手握着短刀架着他的脖子,目光阴凉。
不愿与他多言,穆清欢柔柔一笑,“下人…不要多言!”
话毕,用力划破车夫的脖颈,登时滚烫的鲜血溅了穆清欢的衣衫。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做过许多遍一样。
穆清欢冷眼看着顺势滚下马车的车夫,面无表情。这样的事情,前世她为慕容离巩固皇位的时候做过不少。一开始杀人时,她还会颤抖着流泪,事后夜夜做噩梦。做的多了,也就不怕了。
她擦干净短刀,然后揣进衣里,扯好缰绳,随即大喝一声:“驾!”车头调转,辨着往北的方向就驶了过去。
浑然不觉不远处的树上,少年恣意,微展折扇。
“有趣。”
……
“穆皖容!”
肺都要被气炸了,穆政骞来回踱步,一双鹰一般的眼死死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穆皖容。
穆皖容早没了簪缨殿上的气势,战战兢兢的。心里骂自己竟然如此口不择言,说出那些个混账话!
刘氏听闻了消息,担忧女儿,挺了个肚子陪着女儿跪地,梨花带雨。穆政骞倒也毫不怜惜,任由着她跪。
“老爷…容儿此为无心之举,老爷万万不能生气啊!再说了,容儿今日无缘无故进宫,背后定是有蹊跷的…”
“蹊跷?哼!她若是执意要进宫,难不成还没有法子!”
穆政骞冷笑,“刘氏,你也是个管教孩子的一把手!”
话里的嘲讽刘氏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又哭喊:“老爷,您就看在容儿年纪尚小的份儿上,饶了她这回!…再不若,家法伺候便是了…!”
家法伺候?
穆皖容听到这个字眼,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