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斐小姐有没有想过有一日白子与黑子也会一起坠入深渊。世道上本就没有绝对的东西的,只不过是世人拿了个条子定了下来罢了。”
穆清欢神情淡漠,仿佛在说今天吃的饭不好吃一样,语气平淡,激不起半点波浪。
“你以为的可行往往是最不可行的。有些事情一旦定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何必为自己添堵?”
“……”
斐姝棠抿唇。她不明白穆清欢说这番话的意欲何为,可总是觉得话里有话的。
有些事情一旦定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何必为自己添堵?
这是在向她暗示些什么吗。
宋宋拽拽她的广袖,带着防备意味:“棠棠,你别和穆五小姐攀谈了。说的话稀奇古怪的,直叫人奇怪。”
宋宋只当穆清欢说了疯话,胡言乱语的。
“……”
穆清欢浅笑。是不是疯话,日后便会知道了。
她想斐姝棠是个聪慧的人物,这番话大约也是会一五一十的传递给斐远的。
斐远是否决慕容离的大臣中态度最强硬的一位。前世的时候直到慕容离登基他依旧没给慕容离一丝一毫的好脸色。
斐远是个刚烈的男人,一旦他认定了一件事情,那便不会随意改变。
慕容离本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人物,登基之后便找了个由头将斐远一家流放蛮荒,生生断了斐家的根。
这一世她便发个善心,给斐远一个提醒。
希望斐远聪明点儿,能够悟出其中道理,早些放弃反对慕容离的行为才是。
“你倒是闲情雅致得紧,居然拉着我来逛御花园。”
慕容浔煞有介事地道,一袭上等衣料制成的华服,站在百花丛中,不输给花朵一分一毫。
傅故渊正立在海棠树下,仰着头折海棠枝。慕容云岫最是喜爱海棠花了,这御花园的海棠花开得比临阳王府的好,而且品种也是顶好的。
其实临阳王府的海棠品种也不差。可俗话说家花不比野花香,他就是觉得御花园的海棠花比临阳王府的好。
“逛一下不好么?”
他折下了枝繁花锦簇的枝丫,是张扬的红色。
慕容离:“……”
逛一下倒也没什么,只是你能不能放下你手里的花?
随便乱折花可不是个世家公子哥儿该做的。
傅故渊垂垂眼眸,蓦地觉得这海棠花的颜色倒是挺适合那日出现在海棠树下的小姑娘的。
那样的姿色,虽是稚嫩了点儿,但也小家碧玉,清丽动人。日后若是成长了,怕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今日的宫宴那小姑娘许是来了的吧,不知道会是如何。
思索着的时候,他顺势将海棠花往怀里一揣,突然扬唇一笑:“阿浔,京御史家的嫡子来了么?”
慕容浔:“来了。这么个出风头的机会,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来?”
“呵。”
傅故渊玩味地偏过头,笑容尽是风流十足。
簪缨殿内简单的寒暄过后,便是到了最具有看头的一环。
玄正的宫宴不同于其他的宫宴。皇帝会在难得的宫宴上要求各家的子弟表演才艺,算作是为宫宴助兴。因而宫宴不会特地准备舞女歌女。
每每到这个时候,往往就是众人看穆清欢出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