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宋氏哭哭啼啼地尖声喊着。
她不信忍冬会不知道,那碗汤药是忍冬送去的,不是她故意捣的鬼还能是谁?难不成是她的惊鸿吗!
忍冬只一个劲儿摆着脑袋,眼里包着泪水,“大夫人为何要一口咬定是奴婢下的毒?那碗汤药是二小姐送错了地方,我们姑娘是好心才叫奴婢给送到大小姐那儿去的!”
陈氏听了皱眉,总觉着这话里头儿意思多着呢。这不就是绕着弯儿地说下毒的事与穆惊鸿脱不了干系么?
宋氏比不得陈氏,哪怕曾经是如何的冷静睿智,一旦所有的事儿牵扯上了穆元瑾与穆惊鸿,那便是宛若疯狗一般,吵吵嚷嚷,半分没点礼仪。
从前宋氏就是这样的。
这不,一听到忍冬话里有意无意提及了穆惊鸿,更是悲愤交加:“大胆奴婢竟然敢胡言乱语!鸿儿与阿瑾是兄妹,又怎么可能会下毒!我看你就是口不择言,急于为自己开脱!”
“我没有…”
忍冬瞪了瞪眼睛,“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姑娘说过了,无论如何都要把二小姐牵扯进来,死也不能放。
“句句属实?害了人自然是要为自己辩白的,哪儿能自个儿承认?”宋氏显然是把忍冬当做了罪魁祸首,说话难听得打紧。
“好了!”穆政骞听了半天没觉得心里头儿舒畅半分,反倒是因着宋氏的吵嚷,闹心得很。
瞧着宋氏平日里聪慧大方的,怎么遇着事儿了就不会动动脑子?
眯了眯精锐的眸子,目光犀利,“宋氏莫要过于悲愤了。这件事没查清楚前不可随意冤枉府里的人。”
“老爷……”
宋氏没料准穆政骞会这么说,一时张着嘴,愣了。
陈氏也是没料到儿子会这般说话,尽管心里边儿不是滋味儿,也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闭闭眼,念念有词,诵着佛经。
心道:愿佛祖保佑我孙元瑾平安无事。
穆政骞道:“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是要彻查清楚的,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府中有小人存着害人的心思!宋氏你先回去吧,等元瑾和云裳醒过来了好生照料。至于…”
他一顿,视线落在了忍冬身上,意味深长:“这三个丫鬟就先送去柴房关着,等事情查清楚了,自然会放的。”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穆清欢听的。
穆清欢咳嗽一声,柔柔弱弱,低垂眼睑,没说什么。
只是暗暗递了一个眼神给忍冬,让她万事小心。
忍冬悄然点头,由着过来的侍卫将她拖走。
宋氏此刻就是再不满意也只能咬碎了往肚子里咽。穆政骞向来说一不二,除了云氏,没人能够劝他改变主意。
抬手狠狠地咬了咬指甲,可恶!
柴房位于穆府最偏远的角落,周遭的环境算不得好,只有些花花草草在周围撒野。
忍冬揉了揉发疼的眼睛,方才哭得太用力了,现下眼睛酸涩得厉害。她揉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有一道视线紧紧地盯着她。
侧过头去看才发现是那个熬制汤药的丫鬟,泪汪汪地咬着唇瓣。望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
忍冬问,她总觉得这个丫鬟是有事要同她说的。
“……”
然而那丫鬟只是摆摆头,奇怪地瞥了一眼坐在角落安安静静的送药丫鬟之后就背过身去了。
忍冬默然,眸光渐深。
隐隐约约的,她觉得那个熬制汤药的丫鬟是知道其中内情的。
可为什么不说?
她蹩眉,忽然想起那丫鬟怪异的目光,顿时了然。
…难道是因为那个送药的丫鬟在场不方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