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的是穆清欢打算如何安排她,她总是不能够一直待在穆清欢身边的。
穆清欢料准了穆皖容会这么问,柔柔一笑,低垂着眸子自坐垫下的格间里拿出一套做工精美的衣裳。
登时穆皖容双眼发光。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裳。
衣裳尽管是仔细折叠着的,可是光是从折叠的纹路也依稀可见湖蓝色的丝线盘旋而上。看得清楚的地方更是无一不彰显着大气华贵。
“你…你哪儿来的这套衣裳?”她带着惊讶迟疑着开口发问,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直接拿过衣裳,放置在膝盖上认真地摩挲。
她可不相信这套衣裳会是宋氏为穆清欢准备的。这样的衣裳宋氏只会拿给穆惊鸿。
就算宋氏良心发现给了穆清欢,穆清欢那个蠢猪自己为何不穿反而拿予她穿?
穆清欢听了,抬手自嘲一笑,不咸不淡道:“衣裳是宋姨娘准备的。衣裳这般美丽,穿在我身上倒是没了价值。妹妹想着,三姐姐这回偷偷进宫定是没准备好衣裳的,于是便寻思着将这衣裳拿给三姐姐穿。”
说完,又拍马屁似的补了句,“妹妹想三姐姐穿上势必会比二姐姐还要美艳。”
女子都是爱听些奉承话的,穆皖容自是不例外的。听了穆清欢的言语,脑海中已然浮现出了自己穿上这美丽衣衫娇艳动人的画面。
穆惊鸿,你就等着我把你狠狠地碾压吧!
沉浸在喜悦之中的穆皖容丝毫未看见对面的穆清欢露出的微笑,冷意十足,缠着若有若无的狠戾。
宫宴设在簪缨殿,居于皇宫的正南位。簪缨簪缨,顾名思义,便是汇集了名门世家的地儿。
这是当初玄正朝的开国皇帝亲自设的殿堂,史书记载是为了吊唁陪开国皇帝一同打下江山,英勇牺牲的那些簪缨世家的。
簪缨殿占地几百亩,单说规格实际上并不大,甚至还比不上沈太后的坤宁宫。但建筑宏大而精致,四处假山环绕,喷泉零落,又离得御花园近,一到百花开放的春季,便是芬芳馥郁得紧。
簪缨殿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勋贵之家。
玄正朝难得一见举行宫宴。若非遇上什么理应值得庆贺的大喜事,宫宴一事就只是黄粱一梦。
细数玄正朝开国一来举办的宫宴次数,首屈可数。
今日的宫宴一如往常那般分成了男子席与女子席。男子席那边各家的少年与父亲互相热络着,世家之间趁着难得的机会互相攀谈认识一下,也好为日后互帮互助打个基础。
再说了,这些尚年轻的少年们未来是要继承家业的,多结交朋友也是自然。
相比较之下,女子席那边就安静许多了。贵妇们大多维持着优雅高贵的形象,而那些个小姐们是以固定的姐妹圈子悄声交谈,讨论的内容无外乎就是关乎家族,八卦以及对面男子席上各自心中的白月光的。
少女们很多时候都见不着心里那束白月光,这种时候肯定是要红着脸多看几眼的。
“棠棠,你瞧。”宋家嫡女宋宋坏笑着碰碰身边斐姝棠的肩膀,调笑着,“苏公子今日同样是惹人注目的,真真儿是风华绝代。”
默默瞧了苏幕遮许久的斐姝棠听出了好友话中的内涵,啊了一声。随即羞赧了面颊。
“宋宋…”娇嗔一声,她道,“别乱说…苏公子向来是这样的。”
少女的一颗心如雷动,扑通扑通,皆是为了那位少年。
宋宋看破不说破,只哎呀了一句就低下头吃点心去了。
斐姝棠只感觉面颊滚烫,星眸闪烁。
远远的,苏幕遮似乎感觉到了她的视线,侧过头来朝着她所在的方向望了眼,见着她双颊通红,眼睛水汪汪宛若林间小鹿,竟也红了耳根子。
与苏幕遮攀谈的邵家少爷邵寒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还没看见什么,眼睛就被苏幕遮捂住了。
“苏公子…?你干嘛?”
“…别看。”
苏幕遮的声音听上去闷闷的。
邵寒:“……”
我眼睛都被你捂住了我能看什么啊!
注意到苏幕遮这边动静的女子席上的邢家嫡女邢运拨弄了下案几上的小花,嘴角挂着笑:“穆家大小姐没能来真是可惜。”
“来了又能如何?那苏家公子又不喜她,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她身边的女子笑道,“比起这个,我更期待穆家的那个草包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