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其乐融融,一片温暖,那厢刘氏大发雷霆,一个劲儿地砸着屋里的什物,宣泄满腹怨气。
“夫人…那可是您最爱的花瓶儿啊。”被发疯的刘氏吓怕了的丫鬟看着刘氏拿了梅花瓷瓶,咽咽口水,本分地提醒。
“贱婢敢尔?”刘氏死死瞪了眼丫鬟,砰的一声摔了花瓶,似乎还没有撒够火气,她站在原地四处找东西摔。
丫鬟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心道果然女人可怕,只不过是因为老爷去了大夫人那里就勃然大怒。
摔东西就摔东西,反正摔的不是她的东西。
摔得尽兴了,心中火气也消了一半,刘氏才堪堪罢休,冷着脸白了眼丫鬟,厉声道:“还不快过来收拾东西!贱丫头!”
说着跨过满地的狼藉碎片,疲惫地靠上美人榻,一脸倦容。
丫鬟战战兢兢地应了声,而后快速跑出去拿了扫帚仔细扫碎片。
宋氏那个贱人,偏生什么时候不好,非得在这个时候邀请老爷过去赏花。
赏个屁的花啊,分明就是借口老爷陪她!
刘氏是着实被气得不轻,日后如果每每如此,就算她的肚皮再争气也怀不上儿子,更何谈平分秋色!
“唉…”她不由得唉声叹气,愈发觉得生活难过。
莫非就因为宋氏是个大房,又是掌管后苑的,所以老爷就是她个人的?
哪有这样的理儿?气煞人也。
“夫人,顾大夫来了。”
外面有丫鬟叩叩门,刘氏闻言挥挥手示意扫地丫鬟退下。
扫地丫鬟福福身,一溜烟跑得飞快。
“夫人是怎的生了火气?”下一秒一蓝衫男子推门而入,右肩上挎着一只笨重药箱。顾大夫是个面相不错的男人,桃花眼动人,虽已而立却不失风度,那一手的医术更是妙手回春了。
刘氏身子一直羸弱,家族遗传的劳咳因着平日里暗中请来顾大夫调理,最近几年也好了很多。
顾如风一进屋就瞧见一屋子没扫干净的碎片,柔声道了句:“夫人待会儿过来的时候注意脚下。”
男人体贴入微的话语使得刘氏不禁春风荡漾,羞红了脸道:“谢顾大夫提醒。大晚上的麻烦顾大夫跑这一趟了。”
“不麻烦。”顾如风娴熟地从药箱里取出针包,牵过刘氏纤白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细针,轻轻扎着穴位。
刘氏习以为常地小心动动手腕。
“不知夫人可否知会在下一声是为何动怒?”他低着头,眉眼温顺,浑身散发着一股子医者特有的气质。
想必顾如风年少时也是位俊俏郎君。
可是刘氏从未见过顾大夫身边出入过什么亲密女子。假如真要提一个,那定是刘氏莫属。
毕竟初入京的时候,大夫就是找的顾如风。算来已是有十几载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刘氏向来信任顾如风,所以也不遮遮掩掩,只是这等女儿家的事说出去恐怕有些欠妥。
“可是因为无子一事?”顾如风换了根细针,漫不经心道。
他有时替刘氏就诊会听到点穆家的大体情况,所以一猜便知刘氏生气是因为没有儿子。
一语中的,刘氏微微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随即又抬起眸期盼地注视着顾如风:“顾大夫可有法子?”
但见顾如风动作利落地将细针拔出细肉,不可避免地疼痛起来,刘氏登时苦了脸。
他轻笑,直视她的瞳孔。刘氏长得不差,反而年岁大了更是有一番韵味,脸蛋儿保养的很好,不见半点儿皱纹。
“法子么?生育儿女这事儿除了行鱼水之欢之外,也没什么灵丹妙药好法子了。”
他说罢,顿了顿,突然一把握住刘氏的手,目光灼灼。
“…顾大夫?”刘氏瞧了瞧被握着的那只手,竟然没有挣扎开,疑问地瞥了眼顾如风,殊不知望向顾如风的眸子水光潋滟,俨然沾染上了情欲。
顾如风凑上前,呼出的热气扑在刘氏面上,沙哑着声音。
“如果夫人不嫌弃,如风可以帮夫人怀上儿子。”说话间薄唇轻点刘氏的面庞。
许久未曾与男子这般亲昵,刘氏当即飘飘欲仙,迷离了眼神,一双手攀上顾如风的脊背,任凭沉沦。
暖橘色的灯火摇曳,床幔散落,一夜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