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起身,轻手轻脚地为霍东寒掖被角,跟在戈肇身后走出了卧室。
“我想知道寒寒的情况,他才这么一点大,为什么会需要吃药?而且他的症状看上去……”
如果是别的女人这么问,戈肇一定会觉得对方是想通过小少爷来达到某些要求,例如攀上霍家、躺上先生的床。
但……
戈肇顿了一下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浅淡地打量温冉的神色。
她的星眸里尽是对霍东寒的关心,戈肇虽然说不上识人无数,但从小在霍家长大,多少也看过众生相,对上温冉的视线,他就知道温冉是真真切切的,不含任何企图的在关心小少爷的身体。
“小少爷有先天性哮喘,不过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这一次只是意外。不过小少爷的饮食及外出环境还是有一定要求的,关于这一点,在我给温小姐的细则第二百一十六条里写明了。”
猛地听到细则,还听到戈肇这么详细的说出在哪一条,硬生生将她从对寒寒小小年纪就患上这么严重的哮喘中的心疼中拉了回来。
她嘴角轻扯,“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看的。”
戈肇面无表情、公事公办的颔首,转身离开。
温冉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她抬眸余光瞥向半掩着的门,透过门缝可以隐约的看见霍东寒睡熟的小脸。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在看到霍东寒那张小脸时,她的嘴角会不自觉的勾起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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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冉见霍东寒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便先拿着钥匙回到自己的卧室。
推开卧室门,入目便是跟外面相互映衬的格调装潢,但有一点还是出乎温冉意料。
整个卧房以浅色的杏色、暖白为主,跟霍南澈那冷冰冰不透着人气儿的房间相比,这里简直不要太温馨了。
她拉开柜子,里面只有几套简单的佣人制服。
站在柜子门上的全身镜前,她的五官终于清晰地映入眼帘。
精致的鹅蛋脸,浓密而又不突兀的野生平直眉下是一双在阳光下略显棕色的杏眸,高挺的鼻梁,小巧的鼻尖,鲜艳欲滴的粉唇。
五官跟脸型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这是一张女人看了都会自叹不如的脸……
温冉突然好像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黑市拍卖会上,这样姿色的拍品,哪个拍卖会不转手卖出去可以赚一大笔钱?
她抿了抿唇,掀起眼帘,与镜子里的自己对视。
她叫温冉,可除此之外,她到底是谁?
她有家吗?
父母健在吗?
有朋友吗?
温冉其实心里一直都是茫然的和害怕的,哪怕是请霍南澈帮忙,莫名其妙成为霍东寒的贴身保姆,因为她对自己一无所知。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压下心里对过去和未来的恐惧感,吐出一口浊气。
温冉拿上换洗的制服进了浴室,短短的半天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让她实在猝不及防。
如今的她,孑然一身,凡是都只能靠自己!
所以她要好好的活着,查出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浴室出来,温冉估摸着时间,睡到这个时间点,寒寒也差不多该醒了。
她正打算将长发束起,去找霍东寒,敲门声却在此时响起。
“温小姐,我是来给您处理伤口的。”门外,佣人的声音响起。
温冉现在的身份说是佣人,又不完全是,但说是客人,也并不是,她也是给霍南澈打工的。
佣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温冉,只能跟着戈肇一起叫“温小姐”,语气里还多了几分恭敬。
毕竟不是谁都能够成为小少爷贴身保姆,还一跃住在了坞园的主楼。
“好,我就来。”她扬声回了一句,穿上鞋子便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佣人拎着一个白色的医药箱,盖子是半透明的,温冉轻轻一瞥就可以看见里面琳琅满目的药。
“温小姐,戈管家让我给您处理一下您的额头上的伤口。”
被佣人这么一提醒,温冉下意识的抬起手用温热的指尖碰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当即疼的她眉心一紧。
她从佣人手中接过医药箱,说道:“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
温冉关上房门,坐在梳妆桌前从医药箱里拿出有消炎作用的药膏,用棉签对着镜子仔细的擦拭伤口。
额头上的伤应该是她不慎磕到什么地方导致的,破了皮,流了点血,并不严重。
只是在她白皙稚嫩的皮肤上,肉眼看去就显得严重不少。
刚刚处理完,温冉还没来及合上医药箱,没有关紧的门被人从外推开。
霍东寒的声音传进来,稚嫩而又有点傲娇。他身后似乎还跟着谁,警告对方道:“要是妈咪不在里面,我就告诉奶奶,让奶奶炒你鱿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