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上的视频被紧急切断。
婚礼现场一时变得沉闷起来,韩双珺和霍南珏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
好好的一个婚礼,结果放出来的居然是霍家二夫人的照片,一个去世已久的人,这不是在这种欢喜的日子里找晦气吗?
霍南珏眸光微眯。
霍北渊回过神来,眸光流转几许,吩咐主婚人继续。
主婚人重新缓和气氛,这样的事情即便有些尴尬,但这毕竟是霍家的婚礼,在场的人怎么也不敢跟霍家起冲突,自然也就跟着一起缓和气氛,当做刚才那一幕从未出现过。
好不容易,婚礼重新步入正轨。
霍北渊吩咐佣人:“去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
霍北渊侧头看了一眼单香梅,这一看,只见单香梅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虚汗来。
单香梅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疼的厉害,而且眼前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霍北渊察觉出她的不对劲,问:“怎么回事?你哪里不舒服?”
单香梅摇了摇头,手撑着额头,“我没事。”
她总觉得有些心悸,说不上来怎么一回事,只是整个人都不舒服,强撑着精神去看舞台上的霍南珏和韩双珺。
“要是不舒服就回去休息。”霍北渊提醒道。
“我没事,今天是儿子的婚礼,我要是缺席了算怎么回事?”单香梅抿着唇,抿成一条直线。
霍北渊沉声:“身体重要。”
单香梅抬头看向霍北渊,他总是这样板着一张脸,对她从来鲜少笑,永远都是带着一丝不耐烦。
不知不觉的,单香梅脑海里的记忆开了闸,跟过电影似的把这十几年来霍北渊跟她相处的画面一一掠过。
可笑的是,所有的画面掠过,竟没有几处是霍北渊与她欢笑的。
自从她生下南珏和南溪这对双胞胎,霍北渊对她就更加敷衍,甚至不愿意与她——
单香梅想到这里,突然冷笑一声。
霍北渊不悦地拧眉:“你又怎么了?”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赶我回去么?霍北渊,这是我儿子的婚礼!”
“你胡说八道什么?”霍北渊低声呵斥,听不懂她好端端的闹什么。
单香梅咬着牙,讥讽的笑着:“刚才看到季蔓坞的照片,心猿意马了吧?霍北渊,你当真我不知道,你心里这些年就没有一天放下过她。”
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被揭出来,耳畔是自己妻子的冷嘲热讽,霍北渊面色阴沉。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单香梅只觉得头痛欲裂,“是,我当然不如季蔓坞那个贱人,她温柔体贴,你心里的白月光,她当然不会给你丢人现眼,我这个正牌妻子才会让你觉得丢人。”
“……”霍北渊听着她胡言乱语,脸色越发的难看,招手示意佣人,“带大夫人回去休息。”
佣人颔首,上前要去搀扶单香梅。
单香梅一把甩开,猛地站起身:“霍北渊,你休想把我赶出我儿子的婚礼!”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围的人都能够听见,主桌的人陡然站起身,也吸引了主婚人的目光。
霍北渊太阳穴跳了两下,克制自己的脾气,抬眸看向主婚人:“继续。”
他一把拽住单香梅,让她坐下:“行了!没有人会赶你出去,你要是不想回去休息,那就好好在这里坐着。别闹!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你儿子的婚礼,搞砸了,你有什么好处?”
单香梅抿紧唇,抬眸看了一眼舞台上的霍南珏。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胸口一阵闷,总觉得要找一个发泄口。
突然,一枚戒指滚到她的脚边。
她定睛一看,弯腰拾起,这枚戒指的内圈刻了字,一个“坞”字。
铮——
单香梅脑子里的某根紧绷的弦彻底的断了。
这枚戒指很像,她转头看向霍北渊手中的戒指。霍北渊的左手无名指处,带着的是他们的婚戒。
而她手中的这枚戒指,跟霍北渊手中的那枚戒指是一对。
跟她自己的那只也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便是没有“坞”这个字眼。
这对戒指是高价请人定制,仅此一对,不可能再有第二对,除非有人拿着图纸让设计师重新再定做——
想到这里,单香梅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十几年了。
这个同床共枕的丈夫,日日夜夜想着的依旧是那个女人!
她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生了一对儿女,始终没有走进他的心里。
她想,那也没关系,至少是她的丈夫,真正要共度一生的人是她。她有一生的时间可以等,等霍北渊回头看看她。
可……
十几年,她以为有一点点希望了,结果到头来只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她的这位丈夫,从始至终,十几年,日日夜夜想着的都是白月光。
“霍北渊,你很后悔吧?”单香梅突然笑了,眼里含着泪,笑出了声,所有人的目光又被吸引了过来。
“单香梅!”霍北渊一再被挑衅,脸色极其难看,“来人,大夫人不舒服,带她回去休息。”
“我不回去!”单香梅甩开佣人搀扶的手,一把将戒指丢向霍北渊。
她站起来,头重脚轻,视线模糊,往后踉跄了两步。
霍南溪见状赶紧上前来,搀扶着她,“妈妈,你怎么——”
“霍北渊,你当初没娶到季蔓坞,被自己的弟弟夺了爱人,是不是很后悔?悔到肠子里去了吧!”单香梅勾唇,讽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