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冉歪着头,似笑非笑:“秀姨,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你怎么会没钱呢?”
丛芳秀:“……”
温冉双手背在身后,朝着丛芳秀的床边走去,停下,粉唇一翁一合,声线沁凉:“你半年前和温烟把我打晕,卖给别人的时候应该拿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钱吧?”
闻言,丛芳秀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小护士也彻底的怔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温冉也不再演母慈女孝的戏,不是不能演,而是觉得没有任何意义:“我想我父亲的医药费这半年里应该也十多万而已吧?当初我的拍卖价格在一百五十万,那这剩下的一百多万,请问我亲爱的继母……去了哪呢?”
丛芳秀没说话,小护士扶着她的手下意识地松开。
扣除掉拍卖会那边的手续费,丛芳秀和温烟母女两能拿到的至少在一百三十万。她在刚才就已经问过文姐这半年里温少良用掉了多少医药费,加起来也不过才十多万,甚至连二十万都没有。
她的卖身钱,全在丛芳秀和温烟的手里。
而温氏服装那些大大小小的厂就算低价卖出去,至少也有三千万!
温冉抬眸看了一眼小护士:“请问我可以跟我的继母单独聊聊吗?”
小护士回过神来,错愕着,懵懵的点头。
温冉薄唇微掀,语气平平却礼貌的说了声谢谢。小护士顿时感觉到一阵脸红,后悔自己刚才怎么说了那些话。
小护士深深地看了一眼丛芳秀,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刚才温冉说的那些事是她做的。
丛芳秀脸色苍白如纸,看不出一丝的血色。
小护士知道后一定会到处说,她从一个任劳任怨的女人变成了居然要把自己丈夫的女儿卖掉的坏人。
病房的门关上。
温冉重新坐在沙发上,手机里有两条信息。
【霍南澈】:在做什么?
【文姐】:大小姐,您去哪了?
温冉先给霍南澈回了条信息:在清账。
正要给文姐回信息,霍南澈的电话却突然打了过来,温冉抬眸看了一眼在床上坐着随时要晕过去,惴惴不安的丛芳秀,接起。
霍南澈沉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冉冉,你在医院?”
“嗯。”温冉的声线要比之前更加柔软,听着带着一丝甜软。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这点事情我自己可以搞定的。”温冉笑道:“你是刚结束会议吗?”
“嗯,我现在去医院找你。”霍南澈说着,眼看就要回到办公室,脚尖调转方向要往外走。
白祁迎面看着霍南澈靠近,继而错开他。
白祁:“霍总,您要出去?”
霍南澈单手拿着手机贴耳边,沉沉的应了一声,白祁又道:“可……十分钟还有一个高层会议,是阮城那边的项目汇报……”
“推迟。”霍南澈言简意赅。
霍南澈一时没刻意放低他和白祁只见的对话,全数都被温冉听了进去。
温冉嘴角轻勾着甜甜的弧度:“南澈。”
“嗯,我在。”
“你先开会,开完会来接我吧,那个时候我应该就处理好了。”
霍南澈没说话。
温冉笑着说:“放心,没人欺负得了我。而且,我可不想以后被白祁他们当做是让君王清晨不早朝的祸水。”
“他不敢。”
“他不敢不代表我想当这样的祸水呀。”温冉眉眼弯弯。
忽地,霍南澈的语气变得认真:“冉冉。”
“嗯?”
“你不是祸水。”
温冉嘴角的笑微滞,旋即笑的更深了:“霍南澈,我等你来接我。”
“好,你忙完给我发个信息。”
温冉答应,霍南澈便让她先挂断电话。
她挂断通话,给文姐回了信息后,眉眼里的笑随之收敛了,星眸覆着一层寒冰:“秀姨,现在没有别人,你也不用跟我演戏,多累。”
“……你想怎样?”丛芳秀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紧紧地攥着被子。
“我们都是女人,身为女人,我当然不会为难你。”温冉说。
丛芳秀:“……”
“从温家搬出去,温家的钱一分不少吐出来,否则——”
“温冉,你休想!”凭什么!
丛芳秀呼吸微滞,不知道是不是左手攥得太厉害,右手脱臼的地方隐隐作疼:“温冉,你父亲才是温家的主人,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搬走!我花的是你父亲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温冉冷眼:“资格?秀姨,我让你搬出温家,当然是因为那别墅在我的名下,我是主人,我想让谁住就让谁住,不想让谁住就不想让谁住。难道秀姨住的太久,已经忘了么?”
“温冉,你别太过分,狗急了也会咬人!”
温冉一听,笑了,眉眼尽是讥诮:“秀姨,当初你决定把我卖给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有没有过分呢?”
她居高临下,睨着丛芳秀:“三天之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搬出温家,还钱。”
“我没有这么多钱!”丛芳秀说的好不理直气壮。
“那我就只能把你的宝贝女儿卖掉了。当初,秀姨你不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拿到的钱吗?”温冉说:“只是不知道温烟有没有我这样的运气能活着回来见你。”
丛芳秀瞳仁瞪大:“温冉,你敢!”
“我为何不敢?”
“果然是好大的胆子!”忽地,病房的门打开,一道略显沧桑却中气十足,含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