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长得很憨厚,是能轻易俘获人信任的长相,相貌平平,五官中唯一出挑的要数那双眼睛。
眼睛出挑不是长得好看,是眼睛太过犀利,似乎充满了阴森森的戾气。
阮清微只和男人有一瞬间的目光对视,就心惊肉跳起来。
她的眼神移到别处,将脸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你认识我吗?喊我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目光从阮清微的脸上,落到阮清微满是吻痕的脖子上。
男人没回答阮清微的话,眼神一直紧盯着阮清微的脖子。
阮清微意识到男人在看什么,下意识的用手遮盖住吻痕,男人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她转身就走,却被男人再一次喊住。
“阮清微小姐,请问你是叫阮清微吗?”
一个中年男人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阮清微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头皮不禁发麻,她想抬腿跑到车边时,男人又一次开口。
“我不是坏人,我是这里的公墓管理员。”
阮清微半信半疑,一个残疾坐轮椅的男人,当一个山上的公墓管理员,这有点牵强,说不过去。
她没理会男人,加快脚步,继续往车边走。
“林清逸,是你的什么人?”
阮清微的心脏,瞬间被一双大手猛然攥紧。
男人这句话,成功的让阮清微返回到男人面前。
阮清微情绪有些激动,红肿的眼睛里瞬间又蓄满了泪水。“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林清逸?”
这个名字,是阮清微的逆鳞,除了她自愿提起,谁也不能触碰这个禁忌。
男人像是震惊林清逸这个名字的威力,看着情绪激动的阮清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姑娘,你这么激动一定是他的亲人吧,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说了会给活人添麻烦,不说的话,对死去的人大不敬。”
“说!”
男人有些犹豫不决。“是这样的,昨天半夜,我听到声响出来看看,结果我看到……看到……”
男人说到一半吞吞吐吐起来,像是这话说出来,会闹出天大的事。
阮清微没有耐心等男人慢慢说,蹲下身和男人平视,祈求的看着男人。“大叔,我求求你,你快说告诉我好不好?”
她有不好的预感,她想到了她昨夜说的刺激薄时靳的话。
男人像是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深深叹了一口气说“现在的年轻人呐,脾气都太暴躁了,昨天半夜,那个叫林清逸的墓碑,被一个男人活生生的踹碎了,墓碑碎成了好多块,你都不知道场面有多惨烈……哎,小姑娘,我还没说完,你怎么跑了?”
阮清微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涌,她好疼,仿佛有千万只铁锤往她心上砸,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杀了薄时靳!
杀了薄时靳!
杀了薄时靳!
阮清微驾车像疾风一样离去后,轮椅上,男人紧攥的手缓缓松开,不符合男人面部年龄白皙修长的手,手掌心里深陷着冒血丝的指甲印。
男人像是被浓烟熏坏了般的嗓子,自嘲般低喃了两个字。“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