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琅暗骂这都什么事,莫名重生也罢,却得了入魔症,从前世积累下来的专业知识看,幸好只是初期,不过老天爷您可不能这样开玩笑吧?
换头都可以忍了,看在“做工”不差份上,虽然还是喜欢原来面貌,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他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要是给别人发现自己得了入魔症,岂不是又引来围剿?
上辈子不知道怎么的,就给唐皇室调动了几百名高手追着他锤。
这辈子又成了大唐天一阁、牙刃寮猎杀对象?
您是在逗我吗老天爷?
白琅不想和别人有过多接触,他情绪不太稳定,经过半个月摸索,大致总结出了一条规律,那就是只要有人骂他,他体内那情绪就会发飙,简直就一暴躁老哥。
现在又多了一条触发条件,妖一出现,他就会很不舒服,至于是不是都会这样,则还需要验证。
但这不是他的脾性,他很清楚,自己不会介意那些无知百姓骂什么,定节日,建公园,立碑和立像,显然只有唐皇室才有这能耐。
问题为什么抹黑他?自己就这么招李家记恨?以及…得想办法解决入魔症,他身上还会出现标签、短句、涂鸦,和普通入魔症又不同,从未见过的类型,真是奇怪。
一大堆疑问困扰着他,确实不想多管闲事,可是…
白琅暗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傲娇诶,明明不想管,身体却实诚,看见有妖伤人,情绪一恢复正常就立马实施救人了,问题很麻烦。
刚才那妖,看见自己立马跑了,还是当着平子的面…
他回过身,这时平子脱臼的右手已经给她接回去,只是关节部位依旧肿胀,但她还是忍着疼,没有吭一声,扶着晕厥过去的捕快,步履维艰。
白琅实在看不过眼,右手两指微微一勾,霎时间,一道道微不可查的细线疾射,迅速缠绕上鹿幼薇和那捕快,以及地上那具尸体。
将鹿幼薇和捕快分开,似有无形巨手,轻轻松松将他们托起。
“这,这是…”鹿幼薇满脸讶色。
“首先你得有我这般武艺,才去想能不能和妖作对,就你现在刚刚可以引导真气,连鼎都没有炼成就想着杀妖?幸好遇到我懂不懂?”
在这世上,武者阶段为锻体境,到了纳气境方才是修炼者,体内有真气,雪山气海才能炼器,所炼之器统称为鼎,境界达到炼器,便可以真气为引,炼出武器来,如白琅正在操纵的细线。
这对于白琅来说只是很基本的操作,但在鹿幼薇眼里却是一件大事,境界达到炼器阶段已经算一流高手,整个巨鹿城,只有巨鹿府里面有四人达到这境界。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高修为,应该是上流武宗的弟子?”
鹿幼薇顿了顿,此时她情绪已经平复不少,神色也活络,夜色中,眸光璀璨。
“抱歉,你是我救命恩人,这样语气问你是我不对,但我是捕头,你就是用这身武功恐吓司马鞭鞭的?”
白琅哑然失笑,过了两秒,他不疾不徐说:“你还记得我是恩人,那还想着诱供?”
“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而且妖为什么看见你就跑了,因为你很厉害,它怕你?”
来了来了,果然这个问题没法逃避,白琅含糊点点头:“应该是吧,可能我一看就是天下无敌大高手,那妖屈服在了我威武霸气之下,于是就跑了,具体我也不太懂。”
“…”鹿幼薇完全不知该如何接话。
实际上白琅不可能不懂,上辈子,由他亲手创立的天一阁正是猎杀妖的特殊机构,在整个神州大陆,除大唐,八大诸侯国都有分阁,地位崇高,受世人景仰。
妖这玩意,并不会因为对方很厉害,就出于本能逃跑,那是野兽,不是妖,妖一旦出现在人间,必定是为了执行某种仪式。
白琅刚才检查过那名死掉的捕快,少了一整条脊椎骨,这就是妖的仪式,没法理解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阔别大唐已然百年,也不知道时下有没有人研究出来了。
他不能暴露自己知道得太多,要不然…衙门方面肯定会纠缠不清。
况且妖不会无故逃跑,这方面白琅也不想除鹿幼薇外的人知道,很麻烦。
将鹿幼薇送到衙门附近,白琅将人放下,其实他完全可以不送,救了人直接走才是正常操作,只是担心那妖又杀个回马枪,才一路护送到这。
“巨鹿公为什么找我?”白琅临别之际,眼见鹿幼薇还是不提,便决定主动问。
“城里发生了多起命案,我们怀疑是妖作为,但不能弄得人心惶惶,所以…”鹿幼薇说到这儿突然吞吞吐吐。
白琅微微眯起眼,狭长眼眸显得更长了,眸光间有些森寒:“就和沅家一口被灭,官府宣称是江湖寻仇,现在又死了人,因为我在警世公园闹过事,就准备让我顶罪?”
“…”鹿幼薇神色纠结,咬着下唇,极为艰难点了点头。
“天一阁,牙刃寮怎么还不来人?”
“巨鹿府已经遣人去联络了,还是没有消息…”
“行,那你现在还要拘捕我?”
“怎么可能!”
鹿幼薇神容一瞬间激动不已,倏又低下头喃喃低语:
“就算你恐吓司马鞭鞭,我也不会让你顶罪,城令大人说了,允许我可以失手没逮住你,你仗着武功高强离开巨鹿了,就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你是好人,是我误会了你。”
说着,她左手捂着受伤右手,勉勉强强微微鞠躬。
“对不起,一码归一码,你在警世公园闹事,这是扰民罪,但和其他案件无关,我为此感到十分丢脸,但这是以私人身份发表的想法,身为捕头,我…”
“行了,要是你想报答,那就守口如瓶,今晚的事不要说出去,不要问为什么,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如果别人逼问你,你就说那人帅得太耀眼,你闪瞎了。”
鹿幼薇愣住,脑间有根筋…断了。
白琅想了想,也没什么值得交代了,和这平子最好就到此为止吧。
他忽然想起鸢楼,猛一拍脑侧,该死,我的打黑行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