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你们都流行拜师？”白琅十分好奇。
“啊？”鹿幼薇很实诚懵住，过了两秒，她眨眨眼，“我认真的，和司马鞭鞭不一样！”
“我意思是，赵家小姐也要拜师。”
“她？！”鹿幼薇反应极为夸张，“那我也要！”
“别人预购坐下首席大弟子，出价五千两。”
“黄金？”
“嗯。”
“…”鹿幼薇咬紧牙，惨兮兮问：“司马鞭鞭可出不起五千两黄金…”
“嗯，他是不记名，一千两黄金。”
“…”鹿幼薇张大嘴，满脸实诚写着你怎么不去抢？
“走吧，看你这穷酸样也给不起。”白琅正要转身。
“谁说我给不起！”鹿幼薇一拍胸脯，看似很有底气，但马上又漏了气，“分期行不？”
“噗…”白琅只是想逗一逗平子，没想到她居然当真了，真让人窒息。
“鹿家就这么穷？一千两黄金也给不起？”
“谁说的，我宗家不比赵家示弱，可是我不想动用宗家的钱！”
“明白，那就是给不起，说那么多干嘛？”白琅这次真要走了。
“等等！”鹿幼薇匆匆将蓝皮书和卷宗装进布袋，快步跟上，“分期！”
“多少期？”白琅斜瞥，从对方手里拿走布袋。
“谢谢，敢问白大侠贵庚？”
“十八。”
“…”
“怎么，我显老吗？”
“不，不是…是很厉害，这么年轻就有如此修为。”
“很难？本人六岁纳气境。”眼见对方倒吸一口气，白琅淡淡补充：“九岁炼器。”
“大侠…”鹿幼薇看似几欲憋住不说，但最后还是一吐为快，“有没有人和你说…你这样子十分欠抽？”
“是吗？”白琅摸摸下颌，“可是没人敢和我单挑啊。”
“…是在下输了，那你十八岁，不就比我还小？”
“年纪比我大，在纳气境摸爬打滚蛮久了吧？”
“我会进步的！”鹿幼薇信心十足扬扬拳头。
“所以？”
“所以就需要高人指点呀！”
“钱呢？”
“不是说好分期吗！大侠今年十八岁，像你这样的陆地神仙都可以活个几百岁，我分个一百年行不行？”
白琅再次乐了，“一年十两黄金？你倒是精明，准备赖在我这一百年。”
“是一年五十两黄金。”鹿幼薇一本正经纠正。
白琅本不想多问，甚至觉得很傻，但是…又觉得有意思，“你梦想是什么？”
只见鹿幼薇突然停下，俏脸满是憧憬，上嘴唇微微翘起，十分傲气，十分郑重。
“那你可要听好了，我要将你的本领学干净，然后成为大英雄！”
“…”白琅哑然，疯了吧？你考虑下街上行人的目光行不？
但鹿幼薇浑然不觉羞耻，双手合十，十分元气又大声说：“我会的，我还年轻！”
白琅扶额，满脸黑线，原来没有一个是正常人啊，一个要创立邪教，一个要成为英雄，你们是天生八字不合，注定要互怼？
他不想再搭理鹿幼薇，只觉得丢人，赶紧走，只听鹿幼薇步伐匆匆追赶。
“大侠，你看五十年行不行？我超有天赋！”
……
终于抵达沅家，一路上鹿幼薇不停叨叨，又说鹿家只是小武宗，没有利害武功秘籍，宗家虽有五位炼器高手，但都年过五旬了，又认定白琅一定有无比高明的秘籍，只要按秘籍上面修炼，一定可以很快突破练气境。
白琅捂住双耳，很想说，少女你真是太年轻太天真了。
沅家很大，是名气很盛的武馆，虽然如今已经给官府用红线封住了大门，除了两名看守再无其他人，很冷清，不过单看建筑，足以见没出事之前，应该十分气派。
绕开红线进入大门，前方是一座三层高大殿，匾上写着“演武殿”三字，左手边是一大片沙场，堆满了一架架兵器，以及各种练武用木人、石锤、沙包等，右手边则是擂台。
白琅一路往前，石路很干净，沙场、擂台两边也收拾得很整洁，除了没有人外，一切都很正常，但临近大殿时，就见一扇折叠木门赫赫一道爪印。
爪印近乎穿透了木门，还有一扇木门倒在殿内，支离破碎，殿内摆件也东倒西歪，地上全是瓷器碎片，首座上坐着一尊木人，雕刻得栩栩如生，瘫软倒在了椅把上。
除主座，左边一排交椅第一张也坐着个木人，同样是身子歪斜晾着，白琅双手负后站在大殿正中，缓缓闭上眼冥思。
开始脑补案发时的一幕幕，妖是入夜之后出没，那时候学徒应该都回家了，只剩下武馆主人、家眷、仆人以及一些亲传子弟。
妖是从外直直闯进殿，行动极为迅速，目标也很明确，或许因为亢奋，所以一手按在木门上留下了爪印，另一手推开门，力气过大导致木门直接倒塌。
这么大动静，在殿内俩人又练武，不应该察觉不到，但他们甚至没有离开座位，想必突然有人粗鲁闯进来，他们很意外，又见来者不是人，才吓到不知所措？
不过练武之人，胆气不会太差，即使害怕也不会任由宰割，哪怕不敢反抗，也会赶紧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可他们没有动，说明妖行动更加快，直接要了他们命。
白琅睁开双眼，信心在握说：“这是多只妖所为，妖折磨人时是进行仪式，用专业说法就是它们有自己的仪式感，过程最短也需要…两三分钟，而且是折磨，更需要时间，可他们冲进来就要了这俩人命，目的性十分强，奇怪…”
“哪里奇怪？”鹿幼薇忙追问。
白琅利索穿过正殿，进入后院看了圈，神色越来越凝重。
“你看，这些家眷和仆人也没有反抗，全部少了一整条脊椎骨？”
“不是挺乱的？”鹿幼薇环顾室内，圆桌垮了，还有椅子嵌进墙里，各种器件碎片散落一地，她虚心请教道：“应该是被害人反抗无果，才会这么乱？”
“不，你仔细想想，如果你在房间里，夜深了准备就寝，突然有妖怪出现，除了直接吓懵外，是不是应该大喊大叫，一处发生尖叫，所有人就全部醒了，然后肯定很乱。”
“这里不是荒郊野岭，附近都有人家，你们取证过？有听到什么动静？”
“有，但是都说当夜十分平静。”
“没错，你想，就算这些人都是练武之人，尝试和妖搏斗，但正常人反应是不是应该一边反抗，一边寻求支援？肯定有人向外跑，并大喊大叫，两百余口就没有人想到这点？”
“再说了，妖从门外进来，你要反抗，不懂武功的是不是抄起器件扔向门外，这是为了不让妖进来，同时往后退，然后大叫，你看，门附近并没有太多碎片。”
白琅拿起地上崩了一角的瓷壶，控制力度，往门那一扔，瓷壶登时碎裂，溅到四处都是碎片，有的甚至飞出门外。
“明白了？我们看过好几间房间，情况一模一样，先死人，东西是妖砸烂的。”
“我再去看看！”鹿幼薇连忙冲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