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英铄恼得直接骂了一句脏话,他还从未遇上过如此毫无头绪的案子,尸首,案发现场,两者却只能得出一个致命死因,其他的居然一点线索都没有。
管家年纪不小,这会见陈英铄恼了,忙低下头去,一声不吭,谁不知道这位陈探长是苏州城里惹不得的人物,除了他老爹的身份,还有他这人也是个不好对付的主。
“赵叔。”远远得,有一道女声响起,随后便见蒋信婉穿着一身素色旗袍走近。
蒋信婉走到两人跟前,笑着同陈英铄打了个招呼:“陈探长。”
陈英铄挑了挑眉,他倒是没在蒋府见过她,瞧着年纪,估摸着就是蒋家那位不能惹的蒋八小姐了。在当地,谁不知晓,蒋家虽然女儿地位卑微,可却有一个异类,大房的八小姐,也是这辈里最小的一位姑娘,是蒋老太爷的心头好。蒋老太爷封建守旧,可这位蒋八小姐却入学了南京的金陵女子学校,这份宠爱,可见一斑。
陈英铄早年不在苏州,被他老爹送出去读书,恰好是蒋信婉去南京读书的半年后才回来,所以不止蒋信婉不认识陈英铄,陈英铄也从未见过她。
“蒋八小姐?”陈英铄尾音微勾,普普通通的一个称呼,倒被他说出了一种别有味道的感觉来。
蒋信婉勾了勾唇角,端着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陈英铄瞧了,倒是有些失味,他最烦的就是那些封建下的大家小姐,看来这蒋信婉也逃不出这个命运,不过她人长得好,本身就有着江南女儿家的风韵,这一笑,倒也美。只是,美则美矣,失了灵韵。
陈英铄的打量,蒋信婉并未放在眼里,嘴角依旧端着客套疏远的笑意,视线落在了管家身上,视线也未曾柔和一些:“赵叔,祖父正在找你,快过去吧。”
“老太爷找奴才?可陈探长……”管家有些迟疑,这陈探长可不是好得罪的。
蒋信婉笑了笑,说:“你去吧,陈探长由我来招呼便可。”
管家闻言,“欸”了一声,蒋信婉在蒋家地位不同,虽说单独招待男客不大适宜,但在蒋信婉身上,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管家不敢耽搁,同陈英铄客套了一句,就急急地离开了。
陈英铄有些不耐烦,他心中将蒋信婉认作了一般的小女子,凶案这些事,她能知道什么?这蒋家也太不像话,公子哥不少,先是遣了个管家过来,现在又是个姑娘家。
似是看出陈英铄的不满,蒋信婉非但不恼,脸上的笑意更是浓了些:“并非蒋家刻意怠慢陈探长,二叔一死,这满门的人大多都得避着,且不说他们不愿招惹上这些,就算来了,陈探长想来也不大会信他们所说。”
陈英铄一愣,没想到蒋信婉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不错,蒋家分为三房,如今死的是蒋二爷,不管是大房还是三房的人来,陈英铄都不会全心相信,必然是要留一半的心眼,就算是二房的人来,也不妥,谁知二房的人会不会借此来打压其他两房?这么一来,放眼望去,能够适合招待陈英铄的的确只有管家,蒋老太爷总不至于亲自来配合他查案。
而蒋信婉,又是个特例,她虽是大房的孩子,却在蒋老太爷膝下长大,蒋家素来没有女子掌权的先例,所以她不可能和旁人争这些,而且她最大的靠山是蒋老太爷,在蒋老太爷还身体健朗的时候,自然没有可能放弃蒋老太爷而去选择投靠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