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太爷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大好,蒋二爷遇害已经过去了整整四日,因为涉及到谋杀,蒋二爷的尸首还被留在警察厅,不能就此下葬。这倒也罢了,警察厅那边,查了四日,也没查出个什么花样来,倒是蒋家附近,蒋老太爷已经发现了好几个警察厅的探子。
蒋信衡那边也传了话过来,说是这几日出门,似乎总有人跟着,蒋家其他人,蒋大爷也察觉到了,旁的几个,倒是没那个眼力。
警察厅眼下盯着他们蒋家是做什么?先不说让外人知晓了容易说闲话,他们这做生意的,难免有些不大干净的手脚,警察厅的人盯着这么紧,他们哪里好动手?这下,蒋老太爷当真是后悔当日要找人去报个什么警,纯属给自个找麻烦。
蒋老太爷心中已经有了个念头,只是到底是顾忌着陈英铄的身份,所以还是有所迟疑。
正愁闷间,管家突然来报,说是蒋老太爷的堂妹过来拜访。
蒋家是大家,除了他们这一家子之外,还有蒋老太爷这辈分的亲戚在,蒋老太爷原本是家里头的老大,底下还有两个妹妹,都外嫁得远,前两年都接连去世,除了外甥偶尔还有联络,其他也都差不多断了联系,至于旁的,在这苏州,大概也就只有这位堂妹了。
这位堂妹嫁的夫家姓苏,当年只是个普通的私塾先生,不过这么多年下来,在苏州倒是成了小有名气的文人雅士,底下也教出了不少学生,日子不算富贵,也不算清贫。唯一不好的是,这位苏老太太嫁到了苏家之后,没有学到那些国学,倒是开始越发在意面子名声上的事来。
苏老太太被请到了蒋老太爷的院子,一进来,就开始嘀咕:“大哥,你也真是的,家里出了事,人都藏着掖着,哪有这么大张旗鼓地往外面招呼着?你现在都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蒋家,说我们蒋家无能,说什么人都死了,也不让人入土为安。你说,这日子也快热起来了,尸体就这么放着,到时候不得臭出来?我说大哥,你聪明了一辈子,怎么在这事上犯了傻,你就听妹子一句,赶紧让人把智诚的尸首带回来,咱们风风光光地把他给安葬了,至于谁动的手,咱不会自个查?查到了你还怕没法子折腾?”
苏老太太可不管蒋二爷是不是被人杀的,她就觉得,自家死了人,还要搞得人尽皆知,还不让人下葬,这就是丢脸的事儿,外面倒的确有人因为蒋家这事指指点点的,不过人都是好奇蒋二爷死得奇怪,当然也会嘀咕几句蒋家人为了争生意不顾亲情这些,可到底都是一些嘴碎的,说不上丢了名声。
可蒋老太爷本就有些恼恨,被苏老太太这么一说,心中越发窝火,但是倒是没当着苏老太太的面直说,只是敲着龙头拐杖,骂:“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年纪大了,连规矩都不懂了?”
苏老太太到底是个欺软怕硬的,见蒋老太爷发起火来,当即萎了下来,不敢再同蒋老太爷说话,转而折到了蒋老太太身边:“大嫂,你怎么也不劝着大哥一些。”
蒋老太太不大喜欢这个苏老太太,听了,笑着说:“这话说得我可就不爱听了,男人的事,对错有他们定论,哪里有我们插话的地。”
苏老太太一听,面色一僵:“得,倒是我白操这个心了。”说着,苏老太太气呼呼的,转身就甩了袖子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