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五少爷，蒋信衡，三房的人，虽说并非蒋三爷和蒋三太太的亲骨肉，但因自小养在两人膝下，感情胜似亲生。而在这蒋家中，除了已经去世的蒋四少爷，就唯有蒋信衡，同蒋信婉的关系最好。

两人一道入了座，流翠很快就泡了茶过来。

“我回来好几日，五哥还是第一次来我这，我们兄妹俩都有多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蒋信婉显然心情不错，连带着话也多了些。

蒋信衡笑了笑：“家里头忙，我这会过来也是忙里偷闲。”说着，蒋信衡又问：“这次回来，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说起这，蒋信婉的笑意淡了些：“二叔出了事，我总得等二叔的后事了了再走。”

蒋二爷的案子还在查，等办完后事，少不得要再多待几天，蒋信衡蹙眉：“学校那边允了？”

蒋信婉点了点头：“今日一早我已经发了电报过去，我和几位先生关系好，如今家里又出了事，学校那边会理解，而且也快毕业了，最近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蒋信衡闻言，沉默，视线落在蒋信婉身上，笑意微敛，眸中添了一丝严肃：“阿婉，你素来是个有主张的，五哥劝不动你，但凡做事前，多思，多想。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你不能因为这八九，就否定全部，可明白我的意思？”

蒋信婉闻言，脸色也严肃了起来：“五哥，有舍有得，我相信我的舍，值得。”

蒋信衡沉默，蒋信婉也不多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到底还是蒋信衡最后退了步，叹了一口气，伸手揉了揉蒋信婉的头发：“阿婉，五哥只希望你这一辈子都过得快快乐乐的，家里的事，你少挂念些。”

蒋信婉没有作答，只是低下头去，避开了蒋信衡的视线。蒋家上下，蒋信婉只佩服过两个人，一个是她已经去世的四哥，还有一个，就是眼前的五哥。她知道，以五哥的聪明才智，她的小心思，定然瞒不过他，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被瞧出来了，一时之间，她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蒋家，终究不适合你，阿婉，你不适合留在这里。等二叔的事情了结，你便回南京吧，若是可以，便留在南京，不要再回来了。”蒋信衡平静地说着，面上的云淡风轻，放在膝上的那只手，却紧紧地拽紧西装裤，青筋尽显。

蒋信婉苦笑：“五哥，你该知道，生在蒋家，有时候，我们无路可退。”若是可以，她何尝不想留在南京，离蒋家远远的，可既然无法彻底脱离蒋家，那么……蒋信婉勾唇一笑，端的是温柔贤淑，心中却坚硬如铁，她做下的决定，从不会改变。

蒋信衡沉默半晌，开口：“我会尽我所能，若是能走，就走吧。”说完，蒋信衡站起身：“我先回去了，这几日你也别多想，好好休息吧。”

蒋信婉跟着站了起来，同蒋信衡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