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家是苏州的世家,主以养蚕为生。百年前,蒋家在苏州一家独大,而到了眼下,养蚕业被四大家垄断,蒋家没了生路,好在,蒋家除了养蚕,还有些苏绣的铺子,蒋老太爷便就靠着手上的三处苏绣铺子,力挽狂澜,虽丢了养蚕业,却在苏州搞起了珠宝生意。
蒋家靠着苏绣和珠宝这两个行业,虽说比不得当年蒋家鼎盛时期,可在苏州,也算是一方富豪。在苏州,蒋家算得上是家大业大,这么一来,蒋老太爷底下的几个孩子,自然就起了夺权的心思。明面上,兄友弟恭,暗中,却为了家族企业斗个你死我活,若说蒋二爷的死,要论受益,蒋家的几位爷几位少爷谁都脱不了干系。
除了夺权,还有仇杀,情杀。做生意难免会得罪些人,可到底是什么样的怨恨能让人下了杀手,这一点,还有待商榷,至于情杀,蒋二爷的感情史在苏州算不得什么秘密。
蒋家规矩很严,嫡庶尊卑十分明显,除了正房太太,其他旁的在蒋家都没有什么地位,这么一来,蒋家的几位爷,家里都只有一位正房太太,在外倒是养了几个外室,至于为何不带回家去,自然是那些外室不乐意,嫁进蒋家,不能享福,那还去什么?而蒋二爷,除了家中的太太之外,外面还有两房年轻的外室。
陈英铄从一旁抽出了一张纸,放到了桌上:“这是昨日蒋家宴会上的名单,阿狗你负责去查这些宾客,阿鑫,你去查查蒋二爷的仇家,小六子,你负责去查那两个外室,你们随便在队里找个帮手过去,阿立留下,找几个兄弟,待会去趟蒋家。”
将任务分配好,陈英铄就直接带着阿立离开。
出警察厅的时候,刚好碰上吃完早饭回来的徐临安,徐临安见陈英铄这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当即迎了上去,问:“去蒋家?”
“嗯。”陈英铄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刚才想起一事,死者脚踝就一个针孔,可见对方对静脉把握得很准,估摸着是专业人士,就算是我,也没有可能一下子找准死者的静脉血管,不过,也有可能是对方运气好。”说着,徐临安拍了拍陈英铄的肩,笑眯眯地说:“祝你顺利。”
“滚蛋。”陈英铄笑骂了一句,拂开了徐临安的手,迈步往停在警察厅门口的轿车走去。
徐临安脸上带着笑,一直目送着陈英铄离开,这才敛了笑意,舌尖抵了抵腮帮子,除了专业的医生护士,应该很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但是据他所知,蒋家就有这么一位人物。
蒋家。
“昨日个大伙都忙,倒是没有多注意宾客们是否有离席。”管家有些为难地说。
陈英铄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多为难,人多眼杂,难免注意不到,不足为奇,陈英铄又问:“东厢房那边,那个时间段有没有人看到过有可疑人等在附近走动?”
管家的面色微赫:“不瞒陈探长,昨日个所有的下人都集合在了宴会厅和厨房那边,倒真不知道东厢房那边的情况。”
接二连三地不知情,陈英铄的眸色沉了沉,这凶手心思缜密,定然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地动手,当时大伙都在酒席上,对时间概念显然迷糊得很,中途有人离开,未必会知晓,而所有人都在厨房和宴会厅那边,东厢房这边俨然就成了一个死角,成了凶手动手的好地方,凶手本身就是个细心的,他看过现场,的确毫无线索,若非徐临安在蒋二爷的脚踝上找到了针孔,他怕是也会觉得这就是蒋二爷喝多了酒,意外致死吧。
陈英铄怀疑过,有没有可能东厢房并非第一案发现场,所以才会那么干净,但是徐临安给他的尸检报告,蒋二爷身上的尸斑没有明显的转移,尸首死后并未被移动过,那么可以确定,东厢房就是第一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