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法医，被害人小乔的具体死亡时间能精准到什么程度？”

“你在怀疑我的推测能力？”

老马头也不抬，用镊子捏住残肢断口垂眸凝视，龙泽也望向他镊子夹住的残肢断口，喃喃自语般说道：“切口很归整，除了软组织腐烂，没发现股关节处有被破坏的痕迹，好像是刻意挑选骨缝处切割的！”

老马抬起头，差异地盯着龙泽，“哟，观察的挺仔细，这你也看得出来？”

“呵呵，碎尸案我是第一次接触，但是以前看过很多这方便的资料！”

何伟奇捂住口鼻也凑了上来，“的确，这起案子碎尸的手法的确很特别！”

“嗯，我也怀疑凶手是故意这样做的，他分尸的手法就像一位做截肢手术外科医生，很精准！”

老马这一发现无疑是条重要线索，有着对骨骼有精准辨识度的人，并非普通人！

“哦，我刚才对被害人小乔的尸体又进一步做了尸检，她的尸体被大雨淋过，加速了尸体温度降低的时间，排除误差，死亡时间可以确定在八点五十分九点十分左右！”

龙泽和何伟奇对望一眼，朱谦撞倒赵小兵的时间 在八点四十七分之前，跟被害人小乔的死亡时间差了三分钟！这个时间差太微妙，对被害人的死亡时间不可能精准到分毫不差，也就是说，朱谦仍然存在杀人的嫌疑！

天色已经渐黑，朱谦的父亲和许多的爸爸还在警局休息室里等消息，龙泽宣布三名嫌疑人要暂时拘留，赵小兵打发两位父亲先回家。肥仔按龙泽的吩咐也要把小乔的父母送回家，小乔妈已经哭晕多次，身体极度虚弱，满头花白头发的小乔爸一边搀扶一边劝慰，自己却老泪纵横。

龙泽感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人世间最悲惨的景象了吧？刚刚走到警局院子的许多爸，见肥仔把两位老人搀进警车，驶离警局，心中暗自做起打算，开上自己的车子紧跟其后。

肥仔安慰几句两位老人，目送他们蹒跚的背影走进自家楼道，转身开车离去。黑暗没有楼道灯的狭长楼道里，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和着啜泣声，此起彼伏。

“老头子，闺女没了，咱俩以后可咋办啊？”

“唉，小乔这孩子从小就命苦，若不是知道她自己的身世，她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都怪我，爱絮叨，不然小乔怎么知道自己是我们买来的孩子，可怜的闺女，是妈没有照顾好你，你恨妈妈吧！”

“别说了，再让人听到！看来这孩子始终跟咱们没缘分，呜呜……”

小乔妈和小乔爸一边摸黑朝楼梯上走去，一边哽咽着互相安慰，谁也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高大的身影正跟在他们后面。当他们来到自家筒子楼破旧的居住屋前，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走进去，拉亮电灯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想跟你们谈谈！”

两位老人始料不及，身子哆嗦一下紧靠在一起，才发现原来是三名嫌疑人之一的家属。哆嗦着嘴唇，不知道他话里的用意。

“我姓许，我想我可以给你们一个满意的条件的！”

“还有我！”

许多爸爸身后又传出一个声音，许多爸也没有想到自己身后还跟着其他人，扭头一看，原来是朱谦的父亲。他蹙紧眉头，嫌恶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哼，你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别愣着了，屋里说！”

朱谦父亲推开许多爸走进破旧昏暗的房间里，房间的客厅里除了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之外，没有其他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摆设，他径直走到椅子上坐下，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报纸包裹，沉甸甸的东西放在桌面上，手指在包裹上敲击几下。

“只要你们不对朱谦起诉，这个算是抚恤金！”

许多爸用鼻子冷哼一声，从衣袋里掏出一沓崭新的钞票丢在桌上，鲜红的票子散发着诱人的味道，跟简陋的小屋格格不入。

“还有许多，他是被牵连的，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如果不识相，哼，刚刚你们的谈话我是都听到的了！”

小乔妈身子一歪，倒在老伴怀里，眼巴巴望着老伴拿主意。小乔爸干裂的嘴唇颤抖了几下。

“我家闺女不能白死，丧尽天良啊，我家小乔还是个孩子！”

“哼，孩子？你们把孩子当东西随便买的时候，想到她是孩子了吗？”

朱谦父亲发现了他们话题中的微妙，眼神一凛，一巴掌拍在桌面上，“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件事捅出去你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两位花甲的老人哪见过他们虎视眈眈的场面，一下慌了神，不知所措。许多爸时机已到，缓和了语气。

“小乔的死我们也深表痛惜，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们将来还要生活，不要为难自己，这些钱够你们安度晚年的了！”

“不错，把我儿子送进监狱对你们没什么好处，明天只要你们对警察说小乔经常自愿跟朱谦，咳，还有许多，一起睡觉，这次的事情一定是那个穷小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才对小乔下的手，这些钱，就是你们的了！”

许多爸第一次赞同地望望朱谦父亲，两个老人互相对视一眼，小乔妈不示弱地呵斥道：

“我闺女命都没了，你们还想让你们的儿子没事，你们也是做父母的，难道就没一点良心吗？”

“良心？你们花钱买小乔，让她跟亲生父母分离，就有良心了？捅到警局，你们一样是犯法！”

说道小乔父母的痛楚，两位老人明显害怕起来，身子瑟缩了一下，垂头不语。许多爸从衣兜里又掏出一沓钱丢到桌上，抻抻衣襟，一副钱多压死人的架势。

“自己该这么做，我想你们心里有数了！”

说完转身走出屋门，朱谦父亲也随后站起身，冷哼一声，“如果我儿子有事，有你们好看！”

嘭的一声甩上门，扬长而去，两个老人吓傻了眼，瘫坐在椅子上，盯着几沓钞票发起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