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抽泣一声，倔强地抹了一把眼泪。龙泽吃惊地看了一眼何伟奇，这是一条新线索，吴珂对整个案件的供认中不但没有提起男朋友，更没有提起张晓至今在医院昏迷不醒，肾衰竭的治疗费可不是一笔小数目，难道她出卖自己赚钱，就是为了张晓？

离开学校，龙泽默默开着车子，不想说话。何伟奇在副驾驶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

“你认为张晓住院的事是吴珂出卖自己的真实原因？”

“也许吧！”

龙泽不确定自己的猜测，她的同学说吴珂退学后一直照顾张晓负责他所有的治疗费，可是吴珂只字未提张晓的事情，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龙泽给赵小兵发了条短讯，急打方向盘，把车子驶向另一条路，何伟奇不解地问，“不回警局继续审问吴珂？”

“去快餐店！”

快餐店里吃饭的人不是很多，龙泽和何伟奇找了个位置坐下，随便点了几样小炒，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何伟奇。

“哎，你不是上次来的那位警察同志？这么巧，来我们店里吃饭！”

何伟奇四处望望，“怎么没见你们老板？”

他指着墙上的员工登记表问道，服务员瞥了一眼老板的照片，八卦地说道：“谁知道他又去哪了，经常不来店里，只要吴珂出去他就出去，连店也不管，要不是我们工作积极帮他打理生意，就他这样，早就关门了！”

“你们老板几天没来上班了？”

“哎呀，四五天了吧，电话也打不通，就发过一条短讯说最近有事，店里就交给我了！这人，看来是被爱情冲昏了头了！”

胖服务员絮絮叨叨没完，龙泽忽然问道：“爱情？你们老板在谈恋爱？”

“呵呵，他倒是想，追求吴珂很久了，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嗯，吴珂在你们店里表现怎么样？”

胖服务员东拉西扯半天，何伟奇把话题拉回了他们来的目的上，胖服务员咂咂嘴。

“真没见这么能干的姑娘，能吃苦能挨累，还洁身自好，我们老板追求她很久了，可是人家姑娘一点也不为心动，除了卖力干活就是干活！”

得到这个消息龙泽和何伟奇很意外，吴珂缺钱到可以出卖自己，却对餐馆小老板不为所动，看来她虽然出卖身体，但是还保留着对张晓的爱。

离开快餐店，龙泽的心情更加沉闷，开着车子飞驰在公路上。何伟奇也默默不语，吴珂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她因为自己的遭遇，导致男友昏迷不醒而仇恨社会？

半路上龙泽接到电话，狠踩一脚油门，车子拐进离快餐店不远的一片廉租房区。到了小区门口，赵小兵和几名勘察员站在警车旁边，迎上龙泽，一起走进小区，吴珂的租住房里。吴珂住的是阁楼，房间低矮，一间卧室，一间卫生间和厨房，还有一个小小的客厅，虽然简陋，但是打扫的干净整洁，窗户紧闭，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消毒水味道，一看就是个有洁癖的女孩子住的房间。

龙泽吩咐勘察员寻找吴珂杀人的物证和凶器，勘察员很快在厨房找到一把被清洗的很干净的短匕首装进物证袋，又在卧室的床头发现了杜丽丢失的酒红色假发，但是张大富口中的玩偶头套和风衣却没有找到。突然，勘察员在地板缝里找到一些凝固的暗红色污渍，小心提取之后，勘察员凝视半天，望着龙泽。

“这些物质好像是血液！”

龙泽的眉角一挑，这是一条重大发现，吴珂的卧室里为什么会有血液，难道她手上还有其他命案？卧室里浓郁的消毒水味？龙泽的心里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勘察完毕，没有再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撤出嫌疑人的家反回警局。

带着这个问题，龙泽再次提审吴珂，吴珂显然一脸的厌烦，坐在审讯椅上，全身松垮散漫，目光黯然。

何伟奇坐在位置上等龙泽，片刻龙泽才缓步走了进来，坐在吴珂对面，面色阴沉严峻。厉声问道：

“吴珂，你的犯罪事实是不是还有隐瞒没供认的？”

吴珂不禁哆嗦了一下，身子瑟缩地陷进椅子里，“没有了，我没什么可说的，人是我杀的，我认罪！”

啪，龙泽一巴掌拍在桌面上，目光灼灼盯着吴珂，三起被害人的脖颈上都有明显手臂勒痕，凭你的力气和身高，根本无法做到，你还在撒谎！”

“他们当时都躺在床上，我站在床边，怎么做不到？”

吴珂的机敏反应让龙泽更加气愤，面对凿凿证据，她居然还在狡辩。三起被害人是被人从身后用手肘勒住脖颈，匕首抵在胸口，要挟走出卧室的，凭借这一点，龙泽断定吴珂在撒谎，三起案子她不是直接凶手！

“那让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为什么回避你赚钱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你肾衰竭的男友张晓？”

“他在医院昏迷不醒，跟我杀人有什么关系？”

面对龙泽的质问，吴珂一点不畏惧，怒冲冲地吼道，看来张晓是吴珂的软肋。龙泽察觉到这一点，继续问道：

“张晓被打成重伤，你为什么不报案？”

“有用吗？那个男人财大气粗背景复杂，如果有用，我起诉他强暴会败诉吗？”

吴珂歇斯底里地吼着，话音中带着哽咽。龙泽顿了顿，“我知道你和张晓都是受害者，可是不能因为你们的遭遇就报复到无辜的人身上，三起被害人虽然道德上为人不齿，可是罪不该死！”

“张晓就应该吗，我就应该吗？他们都无辜，为什么我们就活该？”

吴珂的情绪有些崩溃，呜呜大哭起来，何伟奇敲了敲桌面，门口有女警送进来纸巾。几分钟过去了，吴珂的情绪稳定下来，不停地抽泣。赵小兵走进审讯室，在龙泽的耳边低语几句，递给他一份检测报告，何伟奇瞟了一眼，上面注明，吴珂家卧室地板缝里的物质属于人类血液！

龙泽捏着检测报告，心情更加沉重，望着吴珂许久，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吴珂用纸巾擦了擦眼泪，摇摇头，龙泽沉声说道：“是血液检测报告，是在你家卧室里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