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说着指了指正怒视他的何伟奇，何伟奇瞪了他一眼，沉声骂道：“混蛋，你知不知道小乔还是未成年人？他被你打晕的时候后脑磕在一块石头上，她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我，我不知道啊，我听见她在哼哼，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我以为她在等着我和她干那事呢……”
何伟奇真恨不得跳脚冲上去揪住这小子暴揍一顿，二十岁的人了，一问三不知，真不知道他老爸花那么多钱送他上大学都学了些什么。都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经历的事情少，比较单纯，可是他怎么看朱谦这小子不是单纯这么简单，简直就是白痴，就算不知道小乔不满十八岁，可是在对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跟对方发生关系，已经构成了犯罪！
“你确定不知道小乔当时头部被磕伤昏死过去了？”
龙泽继续追问，朱谦抹了一把鼻涕，一脸无辜的样子，嘀咕道：
“我真不知道，许多说他跟小乔在一起的时候，这丫头就会哼哼，声音很诱人，所以我以为她很愿意，我想找女人只要肯花钱，一抓一大把，没必要强迫谁吧？”
朱谦句句不离钱，看来他真的是被不良价值观的金钱至上洗了脑。
“你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小乔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当时我挺紧张的，不但她男朋友闫谨在附近，还有你们这群陌生人在，我怕被人看见，喊她几声她没答应，我就急匆匆跑了！”
“安全套是谁埋起来的？”
“是我，我知道每次办完事的时候不能留下证据，不然哪个女孩子想讹上我会很麻烦，小乔不说，也不会有人发现，我又不想跟小乔继续有什么关系，所以埋了！”
朱谦老老实实的回答，龙泽沉思片刻又继续问道：“你离开案发地点是什么时间？”
“我没看表，不知道时间，反正就记得自己办事大概几分钟就完事了，因为我……我，我那个……”
朱谦说着话，眼神不由的瞟了一眼何伟奇，何伟奇额头青筋暴突，他真怕他会跳起来掐死自己，满脸涨红嘀咕一句。
“因为我持续的时间总是很短，所以肯定只有几分钟！”
朱谦笃定地回答，何伟奇提着笔，嫌恶地在笔录本上写下几个字，嫌疑人自述有性功能障碍！
“朱谦，事情的严重性我不想再重复，小乔的死亡原因是机械性窒息导致死亡，你在对被害人进行性侵的时候，是否用她的衣服蒙住她的脸，掐住她的脖子？”
“没有，肯定没有，当时她一动不动，我没必要这么做，而且我的双手，当时在小乔的……”
朱谦伸出双手，做出一个抓捏的动作，然后满脸窘迫地苦笑一下。何伟奇的鼻子都快气歪了，他真佩服龙泽的耐性，竟然能坐的住。
“你当时有没有发现草丛周围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
“可疑……听见草丛沙沙响算不算可疑？我还看见身旁的草丛大幅度晃动了一下，我当时着急穿好裤子，也没在意，以为是风刮的，没想那么多就跑了！”
朱谦的样子不像在撒谎，龙泽问完对何伟奇点点头，何伟奇瞪大双眼吃惊地看着他，喉结滚动几下，朝门口方向甩甩头，两人相继起身，离开审讯室。
“审讯完了？”
“嗯！”
“这小子还没撂呢，怎么就审讯完了？我看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是不会招供的！”
何伟奇一副要撸胳膊挽袖子的模样，龙泽皱皱眉头，“怎么，你还想刑讯逼供？”
“我是警察，不是流氓！”
何伟奇恨恨地说道，龙泽抿唇浅笑，“我觉得他没有杀人动机，现场尸检报告证明，小乔的后脑受到重创，这种情况下被害人应该处于昏迷状态，而且朱谦实施性侵时间不长，短时间内被害人不可能苏醒，所以……”
“所以啥，也不排除朱谦有杀人灭口的可能，他怕小乔事后告发他，所以杀害了她！”
“嗯，有这种可能，但是我觉得这个动机不够充分，朱谦是个以金钱至上的人，他认为只要有钱没有摆不平的事，所以根本不需要他铤而走险，在周围有很多人的情况下杀人灭口！”
何伟奇平心静气思考了一下龙城的分析，觉得不无道理，朱谦句句提钱，的确说明他认为只要有钱就万事大吉，所以没必要杀人。
“你是不是发现哪里有疑点？”
龙泽拍拍何伟奇的肩膀，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两个人也多少有了些默契。
“是，被害人的准确死亡时间！这是个关键点，如果能找出证据说明，小乔是在朱谦出现在我们面前之后死亡的，凶手应该是另有其人！”
“死亡的准确时间？可是我们在跟朱谦发生争执的时候没有人看时间啊？”
龙泽掏出香烟递给何伟奇一支，自己也抽出一支叼在嘴唇上，当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的时候，何伟奇突然说道：
“赵小兵！赵小兵当时在给我们拍照，他突然被撞倒，在重新拍摄的时候我听见他在自言自语说，咋拍上了，拍的全是脑袋！”
龙泽眼前一亮，兴奋地喊道，“快，去找赵小兵，看他有没有删除照片！”
赵小兵正和肥仔劝慰小乔的父母，何伟奇一把抓住赵小兵的胳膊，大声问道：“手机呢，照片呢？”
赵小兵被问得糊涂，愣住了，“什么手机照片的，何哥，你在说啥？”
“你在山上帮我们拍的照片呢？你的手机应该会保留照片拍摄的时间，也许那个可以成为证据！”
龙泽解释道，赵小兵恍然，自己的手机拍照有时间水印，他立刻拿出手机，果然，每一张照片的右下角都有一行具体拍摄时间。何伟奇兴奋地逐一翻找，终于找到了赵小兵倒地之前无意拍摄的照片，时间显示为八点四十七分！
九点四十七分距离被害人死亡时间具体相差多久？龙泽拿着手机转身朝法医室走去，何伟奇明白他的目的，也跟了上去。法医老马还在对三具尸体做进一步调查，见龙泽紧绷着面孔走进来，斜眼瞟了他一下，继续在一条残肢的切口处翻找什么，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呛得龙泽蹙紧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