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眼镜的男孩冻得嘴唇发白，也挨着火堆蹲下，从衣兜里掏出一盒高档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又随手丢给邋遢男一支，男人咧开嘴笑笑，把香烟掖在耳后继续吃馒头。

龙泽在庙里四处走动，这里空荡荡连个佛像都没有，后屋还有几间房，里面也是空无一物，挂满蜘蛛网，看来已经荒废很久了。

大堂里邋遢男人身后有一堆干草，铺的厚厚的，还有一个崭新的装的鼓鼓囊囊的蛇皮袋，横放在干草上。

许多拉着牙签走到里间，低声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两人脸上都露出奸邪的笑意，牙签听着许多的话，不断点头，满脸回味的样子。

眼镜男斜眼瞟了他们一眼，厚厚的镜片后面，一双鼓胀的近视眼露出憎恨的神色。雨声渐渐小了，赵小兵扶住门框朝外张望，扭头说道：

“雨停了！”

“停了咱们就抓紧回去，找家饭店吃点热汤热水的暖和暖和，鬼天气，说下雨就下雨！”

何伟奇一边嘟囔着一边厌恶地瞪着邋遢男人，杜百川猛烈咳嗽几声，挥手示意大家赶紧离开，这里的灰尘和浓烟呛得他肺疼。杜子默起身搀扶父亲，跟大伙走出大堂。身后传来许多质问的声音，

“要饭的，有没有一个女孩子来过，长得挺漂亮的？”

邋遢男人指指门外杜子默的背影，许多没好气地谩骂道：“你一个要饭的眼睛还挺不安分的，那妞是漂亮，可惜不是大爷我的！”

“别跟他废话，你看他傻里巴叽的样，跟眼镜一个德行！哎，眼镜，你跟他是不是有亲戚，都是一副穷酸相！哈哈哈哈……”

眼镜男孩把手中的半截烟蒂狠狠丢进火堆，腾地一下站起身，目露凶光，跟他斯文的长相及其不符。许多见眼镜是真的生气了，心里又担心小乔，催促道：

“别闹了，赶紧去找小乔，小心你闯祸！”

牙签似乎明白许多话里的意思，果真不再作声，跟着许多走出大堂。眼镜嘴角露出一抹诡异又得意的笑意，随手把剩下的半包香烟丢给邋遢男人，转身跟了出去。

龙泽搀扶着杜百川，何伟奇拉着杜子默，赵小兵一个人跟在后面向山顶爬去。除了这条路，其他地方都要绕出很远才能回到山顶按原路下山，青草被雨水浸湿，走起来很吃力。刚刚站到山顶，一阵夹着新鲜土壤气息的凉风吹过，不由的让人打了个寒颤。

喘息片刻，许多三人也回到山顶，牙签朝旁边的矮树丛里努努嘴，许多皱皱眉头又喊了几声，“小乔，小乔你在哪，快出来，不然把你自己丢在这！”

他的喊声回荡在山顶，片刻就被风吹远。龙泽的神经职业性绷紧，自从在山下看到那个小姑娘一路蹦蹦跳跳上山之后，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她一个人在山上，会不会是迷路了？

“喂，别喊了，她没有手机么？”

龙泽用手打去裤脚上的泥水说道，许多方才想起，忙翻出手机拨打小乔的电话。几秒钟过去了，树丛深处传来慷慨激昂的摇滚乐，许多和牙签对望一眼，又看了看龙泽。杜百川也察觉到事情诡异，既然那个女孩子没有走远，许多喊她这么久，为什么也不答应一声，难道是出了意外？

“还不过去看看？”

杜百川用教训晚辈的口吻呵斥道，许多狠推一把牙签，牙签张了张嘴，硬着头皮朝树丛深处走去。眼镜男最后一个爬上山坡，双手撑住膝盖大口喘着粗气。龙泽见两个男孩的背影没入树丛，直觉指使他要跟上去看看。他的脚刚踏进树丛，就听见两声惊恐的叫嚷声。

“死人啦，死人啦！”

龙泽一个箭步冲进树丛，何伟奇也机敏地几步跨进树丛追了上去。杜百川是个老警察，第一反应是不要破坏现场，他一边高喊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跑进树丛。杜子默和赵小兵对望一眼，也相继跟上去。

当杜子默大口喘着气拨开树枝的时候，发现龙泽和何伟奇正分别按住两个男孩的肩膀，两个男孩满眼惊惧，口中还嚷嚷着，“死人啦，死人啦！”

杜百川扭身喝住女儿，“别过来！”

可是杜子默还是清晰地看见，碧草如丝的草地上，仰面躺着一个女孩，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惨白没有一丝血色，翻卷的上衣盖在脖子上，内衣松垮垮的搭在胸口，露出上身雪白的肌肤和高耸的胸部，双腿蜷曲微张，私密部位一览无遗，全身被雨水淋湿，一动不动！

杜子默的眼睛翻了翻，一阵头晕目眩，身子踉跄几步就势朝一旁栽去。跟她只有一步之遥的龙泽甩开许多，一步跃到杜子默身边，把她揽进怀里。一股熟悉的淡淡的香味扑面而来，龙泽顾不上回想什么时候闻到过这种香味，喊赵小兵先带杜子默下山去。

看着赵小兵搀扶杜子默走出树丛，龙泽拿出手机给警局拨打了报警电话，为了不破坏现场，他把许多和牙签拽出了树丛。眼镜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翘脚朝里面张望，见到许多追问道。

“咋了许多，小乔没在里面吗？是不是她的手机丢了？”

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许多和牙签一屁股坐在泥泞的地面上，双眼失神盯着树丛方向，脸上煞白，嘴唇发抖。

“刚刚下过大雨，恐怕……”

杜百川最后一个从树丛里走出来，面色沉重，欲言又止。龙泽和何伟奇已经明白他没有说完的话里的意思，刚刚下过大雨，现场不会留下太多明显痕迹！

“你们仨给我老实待着，一会儿都跟我去公安局！”

何伟奇火冒三丈，大星期天的出来郊游遇上大雨也就算了，竟然还遇到了凶杀案，难道警察就不能轻轻松松过个星期天？

龙泽锐利的双眼一一扫过三个男孩，眼镜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许多和牙签已经吓傻，山上再没有遇到其他人，凶手是什么时候潜上山杀害小乔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