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疑问突兀地脱口而出，女孩先是一愣，眼底一抹惊慌稍纵即逝，落落大方地莞尔一笑，“你们一定是我爸爸经常念叨的龙泽和何伟奇吧？快请进！”

何伟奇礼貌地谢过，用手肘撞了一下龙泽，“别看见漂亮女孩儿就搭讪，你们富二代都有这个毛病，这是病，得治！”

龙泽方才意识到自己直直盯着人家女孩儿有些太唐突，干笑几声，也道了声谢谢，跟着何伟奇走进门里。头发有些斑白，体态消瘦，满脸病容的杜百川端着色香味俱全的糖醋鲤鱼走进客厅，热情招呼他们过去坐。

“来来来，你们俩可算到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杜子默！子默啊，这位帅小伙是刑侦大队队长龙泽，这位精神抖擞的是何伟奇，我经常跟你提过的！”

杜子默！杜百川的女儿，跟几年前自己邂逅又神秘失踪的‘出水芙蓉’长相如此相似，她们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可是见杜子默对自己平淡无奇，毫无惊讶感的表现，她应该不认识，或者不记得自己！杜子默撒娇般拉着杜百川的胳膊摇了摇，

“我知道，我的耳朵都听起茧子了，这两位是你的得意门生嘛，是你的骄傲嘛，你把他们夸的都让我嫉妒了！真怀疑他们是你的孩子，还是我是！”

杜子默撅起诱人的小嘴巴，佯装不高兴的样子，惹得老爸哈哈大笑，龙泽和何伟奇也附和着大笑起来，杜百川难得的开怀大笑，龙泽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席间，杜百川习惯性跟何伟奇龙泽讨论吴珂案，杜子默咬着筷子听到入神，细心的龙泽发现杜子默听到孙凯和杜丽的肾脏不知道下落的时候，眼神忽然飘忽了一下，有些恐惧。

本来嘛，女孩子都怕这些血腥事件，何况是杜子默这样纤秀聘婷的女孩子，更何况是在满桌子酒肉的饭桌上，猜想那些画面，的确让人倒胃口。

“师傅，伟奇，吃饭吃饭，别辜负这么美味的晚餐，这个时候提杀人案，你看把子默吓得。”龙泽打断了师傅和何伟奇的热烈讨论。

杜子默闻言，拉动嘴角微微一笑，低下头继续吃饭，杜百川又是一阵开怀大笑，何伟奇望了一眼，满脸通红的龙泽，低声嘀咕。

“就你懂怜香惜玉子默别介意，我们习惯了以后会注意的！”

杜子默扬起小脸，望着何伟奇满眼和善，柔声说道：“没关系的伟奇哥，我爸喜欢我不介意的！”

一声伟奇哥喊得何伟奇脸腾地一下红了，尴尬地笑笑，用余光瞟了一眼龙泽和杜百川，在杜子默文采飞扬讲解国外见闻的期间，晚饭吃到了半夜九点多，杜百川拉着何伟奇和龙泽到沙发上喝茶。杜子默手脚麻利收拾餐桌，龙泽的眼神有意无意随着她的进进出出来回移动。

这个细微的动作，不但何伟奇注意到了，就连被幸福包裹的不亦乐乎的杜百川也察觉到了。茶壶里没有水了，龙泽抢先一步拎起茶壶去厨房注水，看着杜子默正在洗碗，龙泽忍不住上前一步问道：

“四年前你不是去过丽江？我觉得我们认识！”

“呵呵，龙队，你还真会跟女孩子搭讪，，我从来没有去过丽江，我是第一次回国！”

杜子默听到龙泽的发问，愣了一下神，忙笑着回答。龙泽窘迫地盖好茶壶盖子，

“代理队长，代理的，叫我龙泽就行，嗯，可能是我认错人了，你们长得很像！”

“谁？你女朋友吗？”

“不，不是，一个驴友而已！”

龙泽拎着茶壶慌忙离开厨房，心里有一股强烈的感觉，自己一靠近杜子默就觉得似曾相识，可是杜子默很笃定她们从未见过。回到沙发上，刚放下茶壶，何伟奇就站起身说不早了师傅身体还在恢复，应该早点休息。

龙泽也跟杜百川道了别，跟何伟奇一起走出杜百川家，刚到门口，何伟奇就听见杜子默甜甜地喊着，

“伟奇哥有时间多过来坐坐！哦，龙泽你也是！”

何伟奇不好意思地抓抓头答应着，快步走下楼梯，龙泽的脚步似乎有些沉重，心里也有种失落感。

一路上何伟奇对杜子默赞不绝口，龙泽只是听，简单的嗯，啊地映衬着。

“喂，你在想什么，一晚上也不怎么说话，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正在沉思的龙泽被何伟奇的话打断了思绪，扭头看了他一眼。

“没什么，替师傅高兴！”

“的确，师傅有子默的陪伴可以安享晚年了！”

“嗯！”

回到家，龙泽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杜子默的样子，还有‘出水芙蓉’天真烂漫的笑脸，出水芙蓉，难道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夜幕下，林立的楼群相继熄灭灯火，沉浸在酣睡中。旧城区一片新建的商业区，青灰色水泥大楼耸立在暗夜里，像一具具巨人守卫着暗夜里的空旷和孤寂。

一座规模不算庞大的医院已经初步完成土建和室内基本设施，由于开发商资金链断裂，暂停施工，人迹罕至。周围一片空旷，堆满杂乱的砖石沙土，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在暗夜里格外惊悚，却被空旷吞噬的脆弱无力。

一间被精心布置过的房间，墙壁上贴满女性大尺度写真照片，每张照片上都用醒目的红色记号笔圈住肢体的一部分，有头，有腿脚，有手臂，也有躯干，与其他房间相比格外突兀。房间里放着一张宽大的深蓝色旧沙发，布满暗红色污渍，屋内仅有的照明灯打在与沙发颜色曾鲜明对比的雪白色女人身子上。

女人全身瑟瑟发抖，满眼惊惧地望着矗立在身边从头到脚都邋遢的不成样子的男人，她看不清他的脸，因为他头上戴着一只黑色弹力皮材质，手工缝制相当粗糙的面罩，仅露出闪着凶光的眼窝和龇着一口尖利牙齿的嘴巴。

女人蜷着身子，拼命摇头，绝望的双眼从男人死神打扮的脸上移到他紧握手中的匕首上，一股寒意早已让她雪白的肌肤变得青紫，可是更冷的是男人嘴角嘲弄诡异的笑意。男人一步步逼近，手中匕首散发出的寒光晃得女人睁不开眼，可是她能感觉到死神在一步步逼近自己！

“不，不要杀我，不要，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求你别伤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