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安静后,天色也有些昏昏,田不归忍不住又看向了他手里的这本书——《南家残术》。
已经不能算崭新的封面却还是干干净净,像一个贫穷书生那水洗得如浆面的布衣一样。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想,只是他一直保持着看向窗外的样子,不去看已经拿到了手上的那本书。等天空彻底黑下去后,他叹气一声,起身打开了灯光,又拉上了窗帘,回来后他坐在了床上,背脊挺直,终于翻开了那一本书。
那一本明明很薄的书田不归却看了很久很久,看得很仔细,几乎都要把眼睛看痛了后,他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小心翼翼抚平好有一些卷起的书角,小心放在了枕头下面。
抬起头,看着那白色的天花板,田不归低声说道:“我还是不相信。除了……除了这本书好像确实就是爸爸的笔迹。”
这本很薄的书一开始是一节介绍,是介绍一些关于南家的事情。首先是南家的起源:南家是东汉末年便开始驻扎在南京的一个半隐世家族,南京的名字变了又变,从建康变成了建业又变成金陵、应天、天京、南家……南家的名字却是一直都没有改变。
只是南京城现在依然存在,但是南家却已经成了一个过去了。纵使还有一两个旁系南家的人残留了下来,也远远不可能再次成为一个世家,一个拥有千年历史的世家!这一点在书中惋惜过好多次。田不归从字里行间能够看出来当初父亲田芜写到这里时候的难过——那笔锋起了又停,再起却急,如同忽歇忽骤的秋雨。
不过田不归却对这一个部分一点儿兴趣都没有。他是田不归,相比于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庞大家族的轰然倒下,田不归惋惜的却是一个平静宁和的三口小家庭的分离。从此那夏日傍晚院子里的小桌子也好,夜晚里徐徐的大蒲扇也好,都成了回不去的过去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
田不归的沧海已经过去了。
除却田不归不怎么用心看的南家历史,接下来一小部分内容是介绍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完全由气运构成的世界,一群世界金字塔顶端人物追逐和抢夺气运的世界。
这一章却是讲得十分简单,不过区区五分钟田不归就看完了。
开篇点明每一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气运,不过普通人的气运稀薄到可以忽略不计。而那些机缘巧合或者顺天应命而与天地共鸣的人,拥有着一次从天地间汲取气运的机会。从此以后他们就会拥有着远胜过平常人的能力,不仅仅有着更强健的体魄,而且还会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能力。
先天气运多少和每一个人的命脉息息相关,一个人与天地共鸣的程度有着不同类型和强度,这其中决定性因素就是一个人的命脉。
命脉总共有着四种等级,分别是:一等天庆玄脉,二等仙游紫脉,三等人杰赤脉,四等地莲黄脉。
后天气运却是一直不太了解。不过几千年下来无数先人用踩雷区的方法得出来了一个结论,随意杀害有气运的其他人不仅不会夺取气运,反而会损伤自身气运。虽然普通人气运微不足道,但是奈何不过蚁多咬死象。古往今来那些伏尸百万的枭雄大将、王侯贵胄有几人能得到善终?至于佛道两家的结善缘、布施行善等说法,也不过是遥遥跟在了气运之后,像一个乞丐躲在富贵人家的垃圾桶旁,捡拾起来一些微不足道的事物。
气运是什么这依然是一个玄学的问题,几千年下来后,人们虽然还是对于气运说不清道不明,但是不得不承认拥有着磅礴气运的人简直就是老天爷的私生子——独得垂怜!那已经不是简简单单一句天资过人或者运气好可以解释的,那种人是随便一个脚印都能踩在历史的淤泥中,然后还能踮着脚尖来一段舞步悠然而出,再冷眼看着被淤泥吞噬着其他人如何苦苦挣扎。
暂且不说书中也是模棱两可的气运,再看回命脉。一个人的命脉等级直接影响到了他与天地共鸣后的命符强度。在共鸣之时,天地间的气运便对这些人产生了强化和加持。从此这些人会对天地更加亲和,天地间的气运会绵绵而来又汹涌而出……而这种将自身体内气运或者运用天地间气运使用的方法就是每一个人不同的命符。
这些命符却也有着一定的规律,除却那些变异的命符,大致上命符都能够划分为十二大道,相应对应着“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珠”十二地支,每一个支系里又有着十个不同的强度等级——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一等玄气觉醒甲等命符,二等紫气觉醒接下来“乙丙丁”三种等级命符,三等赤气觉醒“戊己庚”三种等级,最后面的四等黄气觉醒剩下的“辛壬癸”三种等级。
由此可见甲等能力的稀少,那些一等玄气的人听说万中得一,但是拥有四等黄色的人却是满大街多如柳絮……
田不归叹气一声,在这些介绍的最后面。自己的父亲却又再三强调一个人的命脉虽然重要,但却也不是那么重要,相比于命符的等级,命符的熟练程度更是尤为重要。命符就相当于一把剑,如果是一个不能熟练使用剑,那么剑越是锋利就越有可能伤害到自己。
命符的使用程度也有相应的程度,不过父亲只是随手一记而已。田不归只知道大概有着九重不同程度。其中第六重“随心”是一个分水岭,六级以上的命符就可以不用咒语启动,进入“随心”等级后,就是符命的强度也会有大幅度的强化。
田不归叹气一声,他叹气一声,书中反复强调,命符强度如同平地起高楼、最是根基重要。一重高楼一重风光,但也是一重风险,如果根基不稳大厦倾倒那真的是无力挽狂澜之能,落得一身暗伤都是轻的,强行窃取天道气运恐怕只会落得灰飞烟灭。
“以我现在的样子来看,恐怕我的命脉也好,气运也是,都是微不足道……”
不过很快,田不归的眼里就有了光芒,他微笑着远眺,似乎看见了重重困难也看见了平坦大道。这一场面像极了那年田不归七岁,胆小的他却独自背着书包去上小学。
“不过我这么笨不是还是考上了大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