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凤眠又拔出长剑,见人就砍,不分敌我,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
乌葵道人本该逃出大殿,不料被元子安倒拍一掌,推向宁凤眠。
乌葵道人背心发凉,旋即转身,发现宁凤眠提剑俯冲而来。乌葵道人心里大骇,长剑一顿猛刺。
岂料宁凤眠耻笑道:“就凭你也能接洒家一剑么。”
宁凤眠剑挑乌葵道人,剑劲巨大,长剑从乌葵道人脱手而飞,直没墙壁内三寸有余。
乌葵道人无兵器护身,以双掌齐出,想骇退宁凤眠。
宁凤眠提起左手,侧身一挺,叫道:“吃我一掌。”
言毕,咔嚓一声,乌葵道人肋骨寸断,被震飞出大殿,坠入一口水缸之中。
顿时,血水四溅,惨叫连连。
元子安躲在一根柱头后面,露出半张脸偷看宁凤眠。
宁凤眠侧首察觉,挺身一剑刺去。
长剑破木而出,洞穿柱头,削去元子安头顶玉冠,长发飘散,汗水浸透全身。
元子安转过柱头,从宁凤眠腋下穿过,两腿一蹬,往大殿外逃走。
宁凤眠伸手一抓,拽着了元子安的后衣襟。
元子安大骇,被宁凤眠硬拽了回来。元子安后背一凉,生恐宁凤眠挥剑乱砍。
慌乱之中,元子安撕烂衣裳,双手往后背交合,衣裳立刻褪去,这才逃出了大殿。神形狼狈,令人暗暗发笑。
杨一鼎与穆青卓藏于门后,目睹这一切发生,俱是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出。
言细语从窗户遁走,剑无畏棋差一招,叫宁凤眠瞧见。
宁凤眠提剑直奔,那舍我其谁的气势,让剑无畏心生胆怯,没有心思恋战,连发三枚柳叶飞刀,惊险逃出大殿。
此刻萧可怖倒悬于房梁,不动声色。
常宝山也在房梁,见状抓起碎木屑,飞掷萧可怖。
萧可怖腿一弯,手抓房梁,身子前后跃动,如猴子跳树般躲避。
宁凤眠听得房梁有异,纵身一跃,长剑挥斩,一剑斩断大殿龙骨。
刹那间,龙骨崩断,木屑纷飞,萧可怖由此掉落地面。
萧可怖无心对抗宁凤眠,直奔大殿外。
至此,镇恶司众人皆已脱身。
宁凤眠站立大殿内,猛生一喝:“谁敢于洒家一战?”连问三声,无人敢应。
常宝山忧虑道:“宁凤眠狂性大发,已经杀红了眼。这可如何是好?”
成虚大师盘坐于房梁,笑道:“这有什么打紧,让他疯一疯,吓吓镇恶司的人又何妨。”
常宝山转念一想,说道:“我就怕他心智紊乱,让奸人趁虚而入。”
成虚大师道:“你我二人隔岸观火,伺机而动,方可保他安然无恙。”
常宝山道:“此计甚妙。”
这时,冯亦诺独身一人,走入大殿内。
宁凤眠喝道:“你要应战么?”
冯亦诺笑道:“宁大侠武功盖世,冯某自叹不如。”
宁凤眠道:“那你就是来送死。”
冯亦诺道:“冯某送死倒是做不出来,送个坏消息却是做得到。”
成虚大师闻言,顿悟:“不好,后院有变。”
话没落音,陆霏茵与蒲宛若慌慌张张地跑到大殿,齐声道:“铁玉枝被劫走了。”
镇恶司众人一起入了大殿,并围成一个圈。
常宝山在房梁看得清楚,铁玉枝正在圈中。
“伯父……”铁玉枝失声叫道。
宁凤眠幡然醒悟,从悲伤里回过神来,温声道:“玉枝莫怕,伯父来救你。”说完,挺剑冲向冯亦诺。
元子安抓到铁玉枝脑袋,将铁玉枝抛向空中。
冯亦诺轻轻一跃,摸到铁玉枝小脚,借着下坠之势,将铁玉枝抱在胸前。
宁凤眠见状,心头猝然一紧,急忙撤剑,往地上砍去,噗呲一声,剑刃划出一道寒光,在地面留下一道两尺剑痕。
宁凤眠旋即翻身,退后丈余。
“你想怎样?”宁凤眠喝道。
常宝山与成虚大师见势不妙,赶紧跳到宁凤眠身边策应。
冯亦诺道:“宁大侠自持武功高强,藐视我等。我等技不如人,自该反省。但我这儿有个法子,可让大家满意。诸位可否一听。”
常宝山道:“什么法子出自你的口中,也必然是一条歹毒的奸计。”
宁凤眠心知铁玉枝在镇恶司手上,自己武功再高,如今也已被要挟,只能好言好语地说道:“有什么法子,冯前辈直说无妨。”
元子安跨出一步,朗声道:“我等商议,双方比试三场,两胜算赢家,每场不限人数,不限地点。赢家可提一要求,输家必须允诺,绝不可食言反悔。”
常宝山喝道:“你们仗着人多势众,施展车轮战术,就是想把宁凤眠累死。”
岂料宁凤眠仰天大笑:“哈哈哈,洒家纵横四海十几个寒暑,大小恶战十九场,平三负一,却没见过此等比法。”
萧可怖冷道:“宁大侠只管回答,是还是否。”
宁凤眠喝道:“萧大人不用言语相激,洒家应战了。”
“且慢……我有话说!”
众人一听,却是陆霏茵举手大喊一声。
萧可怖暗忖:“在陆家庄已经领教过陆霏茵的计谋,可谓是滴水不漏。这会儿又不知要想出什么诡计来。”
萧可怖问道:“陆小姐有何高见?”
陆霏茵欠身行礼,道:“小女子初出江湖,不懂江湖规矩。言语表达不妥之处,望各位海涵。小女子冒昧问一句,以元公子之言,你们每一场派谁出战?”
元子安笑道:“陆小姐又不应战,问这些有什么意思。”
陆霏茵笑道:“在场之人,皆是江湖成名之辈。镇恶司挑战宁凤眠,也得到了宁凤眠的应战。无论结果如何,必将震惊整个武林。若是有人居心不良,暗中使诈,这岂不是在脸上画只乌龟一样令人耻笑。”
常宝山一听,大声笑道:“我可不想脸上画乌龟,有人如果愿意,我也不介意看上一看。”
冯亦诺微微沉思后,才说:“陆小姐所言,也不无道理可循。那好,我等商议片刻,再做答复。”
镇恶司众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片刻后,萧可怖作出答复:“第一场,由朱雀堂主言细语、邙山乌葵道人出战。”
蒲宛若笑吟吟地说:“第一场,我来应战了吧。”
元公子竖起大拇指说:“这位美女以一敌二,丝毫不逊于七尺男儿,元某钦佩。”
宁凤眠焦虑道:“蒲姑娘,这与你无关,你何必趟这一趟浑水。”
蒲宛若笑道:“宁大侠不必多虑,这言细语乃是我的师姐,我二人一向不和,早就切磋之心。”
宁凤眠正色道:“蒲宛若,我要告诉你,这是生死相搏,绝不是一场过家家的儿戏,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陆霏茵劝道:“开弓哪有回头箭。宁大哥放心,众目睽睽之下,又有成虚大师坐镇,谅他们也不敢起了杀心。”
宁凤眠苦涩一笑,道:“想不到我宁凤眠还要一介女流出手相救,实在令人无地自容。”
蒲宛若道:“宁大侠是小瞧了女儿身吗?无妨,待会儿让你大开眼界。”
宁凤眠一愣,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