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的房中,简单洗漱一番,用了一些早饭后,就沉睡了起来。
到了晌午的时候,响起轻扣门环的声音。
“何人在外喧哗?”云太白惊醒一喝。
“庄主,小人有事回报。”
云太白揉揉眼眶道:“说吧。”
“遵照庄主的吩咐,我们已将贵客一一送出山庄,但尚有几人并不离去,还在大殿等候庄主。”
云太白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但是庄主,有人送来一份礼物,定要庄主亲自接受。”
云太白眉目一动,道:“可知道是谁?”
“来人并未告知身份!”
云太白起床开了门,说道:“拿进来吧。”
那仆人低着腰,手举一只木盒进了门。
云太白道:“打开!”
仆人只得依言而行。
云太白伸长脖子一瞧,里面竟然是一块灵牌,上面刻着云太白之灵位。
未等云太白呵斥,忽然寒光一现,那仆人从盒子底部摸出一只匕首,手腕一番,直取云太白的咽喉。
云太白旋即出手,一掌切断仆人的招式。掌力惊人,震得仆人手臂麻木,将匕首跌落于手。
仆人身往前倾,跟着双掌挺击云太白的胸膛。
云太白已动了杀心,运毕生之功力于双掌,正面接下了仆人的掌力。那仆人功力不济,双臂骨断,身体仰飞起来,落地立刻喷血暴毙。
云太白顿感不妙,摊开双掌一看,手心泛起黑晕,有一股丝丝酸麻疼痛感。
这时有人叫道:“鼎鼎大名的云太白,也不过如此嘛!”
云太白侧耳一听,对方身在头上屋顶处。
云太白即刻封住穴道,抑制掌心的毒气流窜至经脉,再提气一喝,整个人飞出房中,脚下一点,又跃上了屋顶。
待站稳脚跟,云太白细眼一看,面前这男子一身黑衣劲装,背负双剑,眼神犀利,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
作为山庄的主人,云太白礼貌性地双手一拱,道:“未请教贵客的尊姓大名?”
那黑衣男子客气道:“晚辈剑无畏,见过云前辈。”
云太白眉毛一扬,微微动容道:“原来是镇恶司朱雀堂主,幸会幸会!”
剑无畏笑道:“云庄主寿辰临近,我奉掌司大人之命,特意送予云庄主的礼物,云庄主可还喜欢吗?”
云太白恍然大悟,呵斥道:“我道是谁这么深明大义,原来是你们镇恶司在捣鬼。”
剑无畏看了看云太白的气色,不由暗忖:“明明下了剧毒,为什么云太白丝毫不受影响。嗯,云太白果然名不虚传,我跟他单打独斗未免自不量力,何不引到山庄大殿再做计较。”当下喝道:“不错,偷袭你的人,正是我安排的,你要是有种,跟我来吧。”言毕,一个飞奔而去。
云太白怒不可遏道:“嚣张小辈,竟敢在我铁鱼山庄撒野,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云太白尾随剑无畏其后。
三个起落之后,云太白已然追上剑无畏。毕竟云太白久负盛名,岂是区区剑无畏能比。
剑无畏向来喜欢争强好胜,哪里见得云太白的轻功比他强,忽然心生毒计,凌空转身,打出一支飞刀。
云太白料到剑无畏有此一手,见剑无畏身躯一动,他便往一旁掠去,等到剑无畏的飞刀打出扑了空,他已与剑无畏并排而行,抬手一掌,拍中剑无畏的肩膀。
剑无畏一下子失去重心,从屋顶跌落下去。但在触地一瞬间,剑无畏曲指往地上一弹,翻身上飞,又回到了屋顶。
剑无畏避开云太白蔑视的眼光,往铁鱼山庄的大殿疾飞,而云太白不再穷追不舍,只是缓缓跟着。
大殿已近在眼前,剑无畏自恃身后有强援,待云太白靠近,身体前倾,双手立刻打出十余支飞刀。
云太白顿时觉得眼花缭乱,双腿一蹬,跃入半空,以衣袖为盾,将飞刀一一击落。
“黄毛小辈,手段如此毒辣,你可知多行不义必自毙!”
云太白的呵斥对剑无畏并没有威慑力,剑无畏冷笑着说:“镇恶司的精兵强将悉数出动,我岂会对你有所畏惧。”
云太白道:“难怪如此放肆,其背后有田大用撑腰,这事倒并不稀奇了。”
未等剑无畏说话,一条人影突然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落至剑无畏的背后。
待剑无畏反应过来,迅速转身,打出七支飞刀,跟着双手去拔长剑。
怎奈对方速度很快,手臂微动,呛呛几声,打出的蛇首银锥将飞刀一一击落,接着一个闪现就不见了踪迹,只留下一丝醉人的体香,但这体香透露着杀气,让剑无畏第一次感到害怕。
“你是谁?”剑无畏大喊一声。
云太白亦是震惊,从未见过轻功摔之高的人,但他武功高于剑无畏,已然将对方看个明白。只见她身着青蛇斗篷,手握一支蛇首长杖,唇红齿白,相貌娇艳无比,连一把年纪的云太白也有些心动。
“呵呵,咱们是老朋友了!”居然是一个女人在说话。
她的声音极其熟悉,可是剑无畏无法猜出她的身份,剑无畏的手心在冒汗,初次觉得死神在召唤他。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动,绕着剑无畏转了一圈,跟着剑无畏眼前一黑,他本想刺剑攻击,恍觉喉结微微疼痛,他用手*一下,才知喉结处被人割了一剑,而鲜血则慢慢渗出。
“青……青蛇……夫……”
剑无畏临死没说完的话,由云太白说出来:“尊驾是名动江湖的青蛇夫人吗?”
“是与不是,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青蛇夫人就是陆霏茵,而陆霏茵才是货真价实的青蛇夫人,无人替代,也无人敢替代。
云太白笑道:“久闻其名,得见尊容实乃三生有幸。”
陆霏茵冷冷道:“如果我是你,绝对笑不出来。”
云太白愕然道:“夫人何出此言?”
陆霏茵道:“看你气色,定是中了西域焚尸毒,假若没有解药,七日之内必定腐骨坏血而亡。”
云太白没有流露出恐惧之色,竟然是开怀大笑:“死,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种解脱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陆霏茵略有惊讶:“你死了微不足惜,可别忘了宁凤眠嘱托你的事。”
这下云太白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宁凤眠有事嘱托于我?嗯……你知道得太多了!”此刻,他已动了杀机。
陆霏茵亦是杀人如麻的角色,轻松洞悉到云太白的变化,当下喝问:“你能杀了我吗?”
云太白一愣,良久才道:“不能。”
陆霏茵冷冷一笑,说道:“眼下咱们是朋友,因为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镇恶司?”云太白问道。
陆霏茵颔首道:“不错,我毕生的心愿就是覆灭镇恶司。”
云太白摇首道:“镇恶司盘根错节,黑白两道通吃,凭你一人之力,覆灭镇恶司谈何容易。”
陆霏茵沉吟道:“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天爷一定会满足我的心愿的。”
云太白道:“镇恶司在铁鱼山庄摆下了一出鸿门宴,你不去瞧瞧热闹。”
陆霏茵道:“我才是这出鸿门宴的幕后黑手。”言毕,两人相视一笑。
云太白心里盘算着如何博得陆霏茵的芳心,怎奈陆霏茵的心思不再他的身上,身影一晃,消失于屋顶之间。
云太白心里笑了笑:“我也是老糊涂了,她怎么看得上我呢。”
云太白又瞥了一眼剑无畏的尸体,神色自若,也没吩咐下人给他收尸,只是跃下屋顶,往大殿缓缓走去。